煤矿上的人陆陆续续离开,萧然也不担心有人搞乱。
现在有人来搞乱,萧然不急,其他栲栳栳村的人更急。
算是吃到甜头了。
从来没有这样富裕过。
张大郎把领到的钱给了张二丫,现在都是默认张二丫管钱的。
回到院子里面,三个小丫头去领了萧然许诺的柿子饼胡麻饼。
高兴的去一边玩耍。
豫章公主凑到李丽质旁边,“好喜欢这种感觉,刚才村里人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这种喜悦感染力很强。
“嗯,是啊!日子都不好过,一下子有这么多钱,自然是高兴的。”
李丽质之前也不清楚普通人的生活状态。
是来栲栳村,接触张锦禾张二丫这些人才知道的。
普通人家里粟米够吃就不错了,余钱真的很少。
萧然出现之后,这种情况改善了很多。
之前修房子开始,栲栳村人就有了存款。
柿子饼,糖炒栗子这些同样受益,煤炭更甚。
不仅仅有工钱,还有分成。
平分下来对于普通家里来说也是一笔大款。
张二丫现在都麻木了,这些钱确实不算什么。
把钱数一遍,放起来。
记录好。
李丽质几人吃完午饭,待到下午这才离开。
回到立政殿,看到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都在。
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不是大唐的,是萧然给李丽质的,李丽质多数给了长孙皇后。
给长孙皇后也就是给李世民的。
杯子也是萧然给的琉璃杯。
“回来了!”李世民笑了笑,“栲栳村的分成,发下去了没有?”
李世民是相信萧然的为人的,之前说的肯定就算数。
“阿耶分了。”李丽质在案桌前坐下,“小郎君把大部分都平分了,留下了一部分,当做备用金,给村正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保管....”
李丽质把栲栳村的情况说了一下。
李世民指尖在琉璃杯沿轻轻摩挲,杯里的茶汤漾起细碎的涟漪,他抬眼看向殿外的日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深思:“这小子,治小如治大啊。”
长孙皇后执起茶盏,浅浅啜了一口,接话道:
“寻常人得了利,只想着一分一毫分匀了,图个眼前欢喜。”
“他却肯留出一份,让村里自己攥着应急,这是把‘防’字刻进了心里——知道日子不是一时的热热闹闹,是细水长流的安稳。”
李世民放下杯子,指尖在案几上点了点:“百姓过日子,就怕‘急’字拆了人心。”
“一家有难,邻里相帮,听着暖,可真到掏家底的时候,难免生嫌隙。”
“萧然这法子,是给村里立了个‘规矩’:难了不用求,有公中兜底,利了不独吞,有集体念想。人心一聚,比官府发十次赈济都管用。”
李世民望向长孙皇后,眼里透着帝王独有的通透:“这天下,州府如星,村落如棋。州县靠律法约束,村落靠人心维系。”
“他留这六贯钱,不是钱的事,是给这盘棋添了个‘活眼’——让村民觉得,这村子是‘咱的’,不是各过各的散沙。”
“人心归了‘咱’,往后哪怕遇着灾年、生了变故,也乱不了。”
“再者,”李世民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赞许,“他不独断,让村正和长辈共管,这是懂‘权’的分寸。”
“百姓信的不是钱,是‘公道’。多人经手,透亮,就没人能挑出理来。这等心思,比朝堂上那些只知空谈‘仁政’的大臣,实在多了。”
长孙皇后笑着点头:“所以村民才服他。不是因为他带来了钱,是因为他让大家觉得,日子能靠着自己的力气过好,难了还有地方靠。这份踏实,比金银更金贵。”
“阿难,栲栳村最近发生的事情,堪称治理典范,从萧然改造曲辕犁开始详细记录,让其他村子都好好学学。”
“尤其是村正里正这些,看看怎么样才能让百姓认可,萧然做法就很好,哪怕他不是村正,更不是里正,也不影响他带着村子的人过上好日子。”
“是,陛下,奴婢记住了。”张阿难也跟着去了很多次,这些也是了解的。
栲栳村的改变,李世民也是看在眼里,真是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程铁环回到家里,看到程咬金和秦琼都在。
秦琼笑呵呵的问道:“丫头,我家大郎和处默在那边如何啊?”
“世伯,挺好的,待的挺高兴的,之前还帮忙发钱...”程铁环也把情况说了一下。
程咬金听到“发钱”“备用金”这些词,粗声大气道:
“嘿!贤侄,不声不响竟把村子管得比衙门还透亮?”
秦琼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眉头微蹙:“铁环说贤侄分钱时留了应急的,还让村正和老人共管?”
见程铁环点头,秦琼才缓缓道,“这等心思,寻常村正里正都未必有,懂得给百姓留后路,比只会催缴赋税的官强十倍。”
“强有啥用?”程咬金往椅背上一靠,撇撇嘴,“官场可不是挖煤烧琉璃,凭本事就能混。咱当年在战场拼杀,靠的是刀快。”
“可到了朝堂,得会看脸色、绕弯子——你说他连个村正都不是,全凭乡亲信服做事,真入了官场,遇着那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御史、互相攀扯的世家,他那‘一是一、二是二’的性子,能撑几日?”
秦琼没接话,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像是想起了什么:“去年吏部考绩,有个县令在任上修了二十里水渠,百姓交口称赞,却因不肯给京官送礼,被参了个‘刚愎自用’。”
“闲着这性子,怕是连那县令的‘弯子’都绕不来。”
“他在栲栳村,能让村民服他,靠的是‘我带你们过好日子’;可到了官场,光靠‘好日子’不够,还得应付‘谁的面子不能驳’‘哪句话该咽肚子里’——这些,他未必学得来,也未必愿意学。”
“可不是!”程咬金拍着大腿,“他管村子,是凭着一股子实诚,把‘人心’攥得牢;可官场的‘人心’,掺着利益、派系、陈年旧账,哪是他那点‘备用金’能镇住的?”
“他让村正共管钱财,是信乡亲;到了官场,你信同僚?怕是隔夜就有人参你‘结党营私’。”
秦琼笑了笑,忽然叹了口气:“但话说回来,这天下缺的,恰恰是他这种肯在‘喝热水’‘留余钱’上较真的人。州县官若都学他,把百姓的日子往细里管,比建十座功德碑都有用。只是……”
他顿了顿,“这官场,容得下办实事的,却未必容得下‘只办实事’的。他那点纯粹,怕是一进去就被磨没了。”
程咬金哼了一声:“依我看,让他在村里折腾挺好!烧他的琉璃,挖他的煤,让乡亲们日子红火,比在朝堂上被那些酸儒气出好歹强。”
“咱这些人拼了一辈子,不就是图个百姓能有他这样的日子过?他在栲栳村做的,比多少官员在奏折里写的都实在。”
程铁环的辈分低,本来插嘴是不合适的。
但是听到说萧然又忍不住,“世伯,阿耶,现在的陛下圣明,从谏如流,是之前的帝王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