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余亦能高咏,斯人不可闻(2 / 2)

萧枫接过马掌:"末将明日押运假盐引,引蛇出洞。"谢渊知道,这是一场赌局,赌的是内鬼的贪婪。

辰时,玄夜卫带着盖有三叠盐引纹的假盐引出发,每道盐引的火漆里,都藏着磁石粉。"记住,只引内鬼,不伤商民。"谢渊叮嘱领队。

窗外,镇刑司的缇骑正在巡逻,灯笼光映在账册的卤砂暗码上,像极了内鬼的眼睛。

巳时,假商队驶出大同,车辕上的三叠盐引旗在风中招展。谢渊隐在街角,袖中磁石与马掌共鸣,发出细微的蜂鸣——那是内鬼接近的信号。

镇刑司的缇骑突然出现,领队的腰牌在阳光下闪过冷光。谢渊的勘合符扫过,显形出"三法司行走"——正是账册里的暗桩。

缇骑首领拔刀时,磁石马掌吸住了他的兵器。谢渊现身,勘合符照亮其胸口的五瓣花烙:"李经历,三叠盐引的暗码该结束了。"

从缇骑身上,搜出盖着三法司印的密信,用硫黄水写着:"新马已入关,按例分赃。"谢渊的目光扫过密信,发现这次的分赃名单,多了一个陌生的花押。

商队夹层里,玄夜卫搜出改齿的驽马牙,每颗都刻着三叠盐引纹。谢渊知道,这是内鬼给瓦剌的"投名状"。

午时,谢渊携账册、密信、毒丸入京,在金殿上铺开证据。德佑帝望着三叠盐引的暗码,玉镇纸砸在御案上:"朕的三法司,竟成了敌国的中转站!"

镇刑司掌印太监刚要辩解,谢渊已呈上《镇刑司暗桩名录》:"公公请看,贵司的行走,比玄夜卫的人还多。"太监的脸瞬间青白,袖口的卤砂簌簌掉落。

户部尚书王琼的继任者还想分辩,谢渊甩出账册:"贵部的盐引,都成了瓦剌的战马,你敢说不知情?"

王琼的继任者扑通跪地,抖出了更惊人的真相:"三法司的内鬼,连陛下的密旨都能改。"

当毒丸的化验结果呈上,满朝皆惊。德佑帝的朱笔在《奸党罪》上落下:"三法司内鬼,一律诛九族!"

谢渊趁机呈上《风宪官特权制》:"请陛下许风宪官,三法司印信随时可验。"

未时,玄夜卫在三法司后堂,搜出十七方假印,每方都刻着三叠盐引纹。谢渊命人熔毁假印,铁水在模具中冷却,形成新的獬豸纹——这是对飞鹰厂的无声宣战。

掌印官捧着真印跪地:"大人,卑职定当死守印信。"

随着内鬼伏法,边关开始接收真正的战马。谢渊亲自验马,每匹马的耳后都烙着新的獬豸印,再无三叠盐引的阴影。

萧枫的骑兵在操场上列队,磁石马掌与勘合符共鸣,发出清越的响声。

新的《盐引条制》规定:"盐引暗码,唯风宪官可解。"谢渊的勘合符,成为破解所有暗码的唯一凭证,飞鹰厂的三叠盐引,永远成了历史的尘埃。

申时,江南传来急报,玄夜卫截获用卤砂写的密信,只有三个重叠的盐引。谢渊的勘合符扫过,显形出瓦剌文"七月决战"——这是飞鹰厂的最后通牒。

"看来,他们还不死心,那就战到底。"他冷笑,握紧勘合符。

全国商队大清查中,谢渊发现了更多的三叠盐引纹,却再无内鬼敢启用。他知道,官腐的余毒,非一日可除,但新的制度,已为边关铸起铁壁。

每查到一处暗码,谢渊都会想起马行地窖的账册,想起那些未及销毁的数字,那是他继续查案的动力。

边民们自发组成护盐队,守护着每一道盐引。他们知道,这些白色的凭证,是大吴的命脉,是他们的护身符。

谢渊望着护盐队的身影,知道,只要民心在,国法就在,内鬼就无处藏身。

酉时,谢渊立于则例碑前,望着新刻的"商民纳马,官不得预",手抚账册上的卤砂暗码。"神武爷,开中制的初心,臣守住了。"他低声道。

老陈带着孙子前来,孩子手中捧着新制的盐引:"谢大人,这上面没有飞鹰了。"他的声音清澈。

谢渊摸着腰间的勘合符,想起地窖里的惊险,想起内鬼的冷笑。如今,三法司的印信,终于回到了国法的手中,再无暗码可改。

"林缚,去把账册,刻在则例碑的背面。"他忽然笑道。

望着远方的烽火台,谢渊知道,官制的改革,永远在路上。但只要则例碑不倒,獬豸角不折,飞鹰厂的暗码,就永远无法撼动大吴的根基。

风掠过碑顶,带起一声清越的哨响,那是边军的号角,是商民的欢笑,是国法的长鸣。

谢渊将账册、密信、毒丸封入铅盒,藏于风宪官署的密档阁。每任风宪官上任,都要在此盟誓,守护开中制的清白,破解飞鹰厂的暗码。密档阁的钥匙,由边民代表和凤宪官共同掌管,这是谢渊设计的最后一道防线。

《大吴官制》中新增条款:"私设暗码者,斩。"这一条款,像一把利剑,高悬在所有官员头顶,让他们不敢再妄图通敌。谢渊的勘合符,被刻在条款旁边,成为风宪官执法的象征。

边镇的百姓,将谢渊破暗码的故事编成歌谣,代代传唱。歌谣中,三叠盐引成了邪恶的象征,獬豸角成了正义的化身。这些歌谣,成为制度最好的守护,让飞鹰厂的余党,听见歌声就心惊胆战。

片尾

地窖砖缝里的卤砂已被清理,却在第七块青砖下,发现新的刻痕:"三叠未灭,飞鹰仍在。"他的勘合符扫过,显形出瓦剌文"三月"——这是新的危机信号。

"大人,要追查吗?"林缚低声道。谢渊望着地道深处,笑道:"不用,他们会来找我们。"

谢渊的勘合符在地道里亮起,獬豸纹照亮了黑暗的砖壁。他知道,只要印信在,民心在,任何暗码,任何内鬼,都将无所遁形。

"记着,真正的暗码,藏在官心里。"他对林缚道。

《大吴盐法考》的末尾,谢渊的题记这样写道:"官腐如暗码,藏于牍,隐于印,匿于官心。然民心如磁,国法如锋,终能破之。吾辈当守印如守心,护制如护国,方保大吴万年。"

风穿过历史的长河,带着地窖的故事,飘向远方,仿佛在告诉世人:暗码易藏,初心难改,只要心怀獬豸,何惧深渊。

卷尾

太史公曰:观尾韵伏笔之变,知官腐之根,深扎于制;官奸之谋,暗藏于牍。谢公于地窖账册中见危局,于三叠暗码中辨内鬼,非独其明,乃其韧也。三法司之腐,飞鹰厂之谋,皆因官心失正,致国器重器蒙尘。然谢公以账册为矛,以民心为盾,终使暗码现形,国法重光。后之临政者,当以地窖为鉴,守器如守魂,护官如护民,方保暗码不生,边患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