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昶缓了会儿,感觉身体好些了。
他对酒儿说道:“把他们都叫进来吧。”
酒儿点头起身,去打开了门。
他看着门外乌泱泱的一群人说道:“爹爹叫你们进去。”
看着酒儿哭得通红的眼睛,本来还有几分不忿的太子也没了声息。
他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些兄妹里,酒儿最得父皇喜爱,但她也是最爱父皇的子女。
他们这些做哥哥的,对父皇有敬畏,有敬仰,有仰慕,在他们眼里,父皇不仅是他们的父亲,还是大楚的皇帝。
但对酒儿而言,父皇仅仅是爹爹,哪怕他们都是平民,酒儿还是会像现在这般敬爱父皇。
皇后领着众妃嫔进殿,太子领着众皇子进殿。
众人想要靠近,楚昶淡淡道:“就在那儿站着吧。”
这是不让人近身的意思。
皇后和太子各自立在三尺之外的地方。
楚昶看向酒儿,“酒儿,过来扶爹爹起来。”
众人闻言,均是面色一凛。
此番遇事,楚昶就只信任酒儿了。
酒儿走到床边,将楚昶扶了起来。
福公公连忙拿着衣衫给楚昶披上。
楚昶看着在场的众人,“朕今日中毒,与你们可有干系?”
楚昶一问,众人皆俯首叩拜。
“陛下明鉴!”
“父皇明鉴!”
楚昶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众人。
他的心,多多少少有些寒。
他先把目光落在了太子身上。
如今最迫不及待想要他死的人,非自己这个大儿子不可。
他老了,太子的年纪也不小了。
太子有治国之才,许是怕自己太能活,怕他这辈子都只能是太子,以至于太迫切地想要掌权。
都说虎毒不食子。
却从未听说过虎毒不食父。
楚昶的目光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落在太子楚子廷身上,犹如万斤铁锤压在背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但他不敢擡头辩解。
怕被误会为是心虚的表现。
楚昶的目光又落在了宁妃身上。
宁妃进宫不久便对他生怨,一个自视甚高从来没适应过后宫生活也不想适应后宫生活的女人,又有给他儿子下毒的过去,前段时间老丞相退了,她或许又发疯了。
宁妃不似太子那般淡定,感受到楚昶怀疑自己,立即擡头辩解道:“陛下,是月妃那个狐媚子给您下的毒,您怎么能怀疑到我们身上来呢?”
楚昶看着宁妃,眼眸里满是冰寒。
丞相未退之前,宁妃总想着搞事,想让他废了太子,另立九皇子楚子燚为太子。
宁妃见楚昶不说话,顿时急了。
她是恨过怨过,但后宫中的女子有多少不恨不怨呢?
她进宫二十余载,受宠的时间连一年都没有,若非她自持身份,时时关怀楚昶,她怕是一年都见不到楚昶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