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失宠,仍是太子。
楚子旻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后,直起身继续表达自己的态度,“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太子你如今进去,也做不了什么。咱们几个兄弟中,真的要有人进去,也该是六哥进去。六哥医术深得齐御医真传,说不定还能帮上点什么忙。”
见太子和十皇子吵得不可开交。
皇后连忙呵斥道:“行了!一切等陛下醒了再说!若是你们进去乱作一团,陛下出了什么岔子,算谁的罪?”
这一下子,众人都安静了。
楚昶中毒,现在尚未清醒,齐御医说几个时辰后会醒,但具体几个时辰,齐御医也没说。
若是真的有人趁乱再加害楚昶,进去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治罪。
在外面,也没什么不好的。
闹着要进去的,无非就是想在楚昶醒来的第一时间出现,彰显自己的孝道。
屋内除了宫女太监,就只有酒儿。
酒儿坐在床边上,看着楚昶止不住地流眼泪。
上一世的她没有亲人,又年少战死沙场,见多了马革裹尸,送走了一个又一个战友,也不觉得生死有什么,这一世的楚昶有多偏爱她,有多宠溺她,她就有多舍不得楚昶。
但横贯在两人之间的,是巨大的年龄差。
夜幕忽已至,夜风晃动烛影。
酒儿发现窗户没有关紧,怕昏迷之中的楚昶受了凉,准备起身去关窗户,小手却被握住。
她惊恐地回过头,看见醒来的楚昶,眼泪汹涌澎湃。
看见酒儿哭,楚昶擡起手给酒儿擦眼泪,“哭什么呀?”
酒儿弯下腰,脸贴在楚昶的手背上,吸了吸鼻子说道:“爹爹,我好怕。”
楚昶哀叹一声,轻轻抚摸酒儿的头发。
酒儿哭够了,抹掉脸上的眼泪,擡头看向楚昶,“爹爹,娘娘们和哥哥们都在外面,我去叫他们进来。”
楚昶说道:“一会儿吧,我想再和我的酒儿待一段时间。”
宫中中毒,楚昶心里有愤怒,也有失望。
只有和酒儿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拥有绝对平静的时光。
只有这个小女儿,无半点谋害他之心。
酒儿问道:“爹爹,真的是月妃娘娘给你下的毒吗?”
楚昶摇头,“不是她……”
月妃是月宛国送到大楚来,连接两国关系的纽带。
除非月宛国不怕灭国,否则绝不会派一个刺客进宫要他的命。
而且……
当时他和月妃在凉亭小酌,只有他和月妃两个人,月妃发现他不对劲的第一时间便高声喊人。
若是月妃真的要杀他,在深宫之中杀人必定早就做好了偿命的准备,必然不会呼救,而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咽气。
酒儿听到这个答案浑身一颤。
虽然她也觉得不应该是月妃所为,但排除了这个选项之后的答案,每一个都让她无比惊慌。
这人藏在深宫里,还能接触到楚昶食用的食物,有一次谋杀就有第二次谋杀,只要没有将这人揪出来,可以说是防不可防。
若这人是潜伏入宫的刺客,证明皇宫内的层层排查出了问题,可能从上到下都被渗透。
若这人本就是宫中之人……
酒儿擡头看向楚昶。
若是那般……
爹爹该多么伤心?
楚昶感受到了酒儿内心对自己的担忧,挤出一个虚弱的笑,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放心,爹爹会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