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仙：“他其实比你更冷漠。”

忘记了所有过往后的那个陆清晏，不认识亲人，不认识友人，所有的记忆都是身边人转述给他。

看似与过去无异的表象下，其实是一颗比过去21年成长更冷漠无情的心。

这让他在处理很多事情上更加游刃有余。

犯了错试图来求情的公司老员工，妄图攀附关系的圈内势力，甚至找上门求助的亲姑姑。

他都可以平静地笑着拒绝，无需顾忌那些所谓的客套。

要不说新脑子就是更好用呢？

想起曾经的爱人，虞仙嘴角的笑容都多了一丝纵容和温柔。

他对人永远都是三分笑，但处理起对手来，根本不会给对方再有爬起来反抗的机会。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不够冷漠，陆清晏眼眸黑得浓稠，静静听着「自已」和虞仙过去的爱情。

书房里安静如斯。

全都是虞仙不疾不徐说话的声音。

她挑重点概述了过去，也着重阐述了她对陆清晏的情感转变。

虞仙隔着一张桌子轻声开口：“清晏，是药三分毒，以后不要再超量服用催眠记忆的药物了。”

“你就是你，不需要去找寻「他」的影子。”

她说这句话时的神色是释然的，甚至久违对他扬起了一个笑容。

有句话，陆清蔓这个妹妹其实说得没错。

【如果所有人都想要找回那5年的哥哥，那21岁之前的哥哥怎么办呢？】

不管21岁前的陆清晏是冷漠，还是温和，他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为了一段记忆，就要他服用对身体、大脑有伤害的药剂，那么这些记忆和毒药又有什么区别呢？

虞仙是被她这句话点醒的。

她思念爱人，可也不能让爱人的身体在记忆中透支。

陆清晏看着虞仙的目光很微妙，脸上可以说是面无表情。

谈判桌上，他可以通过只言片语捕捉合作方的真实目的，也可以通过一个眼神看穿对方的意图。

可此时此刻，他宁愿自已没有这份敏锐的观察力，如此他就察觉到她话里的深意。

更不会没有从她眼睛看到克制的爱意，而感到一颗心不上不下的难受。

话说到这个地步，他是聪明人，虞仙相信他能够听懂。

她看了眼被陆清晏推到一边的离婚协议书，笑着将桌面上的钢笔和它一同推了过去，说道，“签字吧。”

身后干净的玻璃画框，倒映着陆清晏那张冷静分明的冷漠脸庞。

他低下头，轻笑，掩下自嘲妒忌的眸光。

再抬头看向虞仙的时候，又变成了谈判桌上那个凉薄漠然的陆总，直接将离婚协议书撕成了两半。

陆清晏冷下脸：“仙仙，我连自已有结婚证都不知道，就又要多一本离婚证？”

“你应该清楚咱们圈层里的二婚男人，可没有头婚行情好。”

停顿半秒，见她眸中浮现惊愕，他抿唇继续道，“既然已经结婚了，总要让我体验下婚后生活如何吧？”

男人嘴角的弧度放大，笑意却没达眼睛，给人一种凉飕飕又透露着委屈的感觉。

虞仙头皮发麻，不太懂陆清晏这似是而非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蹙了下眉，“你是不是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们离……”

虞仙试图把话题纠回正轨。

“仙仙。”陆清晏打断了她未完的话。

对上他黑沉沉的目光，知道他已经看穿自已的目的，可他的举动却背道而驰，虞仙眉眼间流露出不解之色。

以前的陆清晏，挑下眉，她都知道他要做什么，面前这个阴晴不定，让她捉摸不透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