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场景很诡异。

结婚证上，新娘的名字是虞仙，新郎的名字是陆清晏。

可她却在对他说：她失去了她的丈夫。

陆清晏冗沉的双眸微微眯起，忍不住观察虞仙的神色，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看不出来。

不，也不是没有，只是他不想承认自已看到的。

虞仙她……像是在和他告别。

与他四目相对，虞仙不闪不避回望他的视线，等到他差不多消耗完这个消息后才开口。

她提醒陆清晏道：“里面还有一份东西，你没有拿出来。”

当「离婚协议书」几个字闯入他眼帘的瞬间，陆清晏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周身萦绕着浓浓的寒意。

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给一个甜枣，再狠狠扇他一巴掌吗？

虞仙通过目光隔空抚过他的脸，透过这张熟悉的俊脸看到了很多过去的记忆。

“仙仙，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他嗓音略苦，这会让他觉得自已是偷走她和另一个人幸福的小偷。

她的瞳色很深邃，尤其是她思考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好像有魔力一样。

两个人都在思索着对面人的意思。

瞥了眼桌上的离婚协议书，虞仙起身走到书房的保险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一式两份的婚前协议。

她看着他道：“这是我们决定领证前签订的协议。”

按照虞家和陆家的家世和资产，两个人之前的婚姻，虽是自由恋爱的产物，但在这个圈子里更适合联姻来形容。

彼时，本着谁也不占谁便宜的原则和立场，虞仙主动提出两人维持原样。

至于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可视项目内容和市场环境另行择断，这些可以在两人去莫西利尔岛度完蜜月再议。

作为虞安集团和寰亚集团两家上市公司的总裁，她和陆清晏的日程安排已经到了争分夺秒的地步。

可那天清晨。

当她们手牵手出现在民政局，和其他等候领证的人一同排队时，两人的行为是冲动的。

但她们俩的眼里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期盼。

领证这件事是临时起意，除了虞仙和陆清晏本人，其他人谁都不知道。

原定蜜月回来，再组织两家人商议婚礼的事。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场车祸，她轻伤，他失忆，命运的齿轮重新轮转。

陆清晏视线没有离开过虞仙的脸，更没有去接那份厚厚一沓的婚前协议，抿唇的唇泄露了他的情绪。

虞仙说：“清晏，你先看看。”

久违的亲近称呼，却并没有给他带来多么温暖的温度。

他沉默两秒，嗓子干涩，很清楚她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轻易不会改变。

“……是因为没有处置我姑姑？”

她摇头：“那是你的家事，虽然我们有过这张证，但终究还是陌路。”

“我知道不能把所有的问题归责到你身上，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你一定不会选择丢失那些记忆。”

“但是清晏，我不是你妹妹，她和你相处了前21年，哪怕后5年的哥哥也很棒，她仍旧可以坚定选择你。”

想清楚事情经过后，虞仙对他的态度变得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