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出父亲的Ic卡,在机器上刷过。
屏幕亮起“请输入金额”,他输入“0.01”,选择“充值”。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他的手在抖:“检测到非注册终端,是否绑定新节点?”
窗外的风掀起半旧的窗帘,吹得桌上的小票沙沙响。
沈星河望着父亲手背上凸起的血管——那是修了三十年自行车、搬了三年校办工厂零件的印记,突然想起重生那天,父亲蹲在巷口捡被雨打湿的煤球,腰弯得像张旧弓。
“确认。”他按下按键。
系统提示音变成了清越的蜂鸣。
墙角的Sxh-001突然发出蓝光,附近三台老Ic卡机跟着亮起——社区超市的、煎饼摊的、传达室的,屏幕上同时跳出“星河支付·社区试点”八个字。
沈建国的卡“滴”地一声,机器吐出一张新小票,备注栏写着“爸,早,永久有效”。
深夜的雷峰塔上风大,沈星河把初代iphone贴在胸口。
屏幕里的合照被风吹得哗啦响,他对着虚空轻声问:“你还想继续吗?”
风里浮起另一个声音,和他的声线重叠却更清冽:“你已不再需要我。”
沈星河抬头,看见自己的本源意识投影站在护栏边,衣摆被风掀起,像片即将消散的云。
“记住,”投影说,“火种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话音未落,便如沙粒般散在风里。
手机在掌心震动时,夜已经深了。
林夏的号码跳出来,背景音里夹杂着报摊的白炽灯响。
“你爸刚用Ic卡买了份报纸。”她的声音在抖,“摊主找零的时候,我看见纸币……”
沈星河的心跳突然快了一拍。
他抓着护栏往下跑,风灌进耳朵里,只听见林夏最后那句:“纸币上印的不是毛主席。是一行小字……”
他跑得太急,路过社区公告栏时,瞥见新贴的寻人启事——照片里穿背带裤的小男孩正咧着缺门牙的嘴笑,
而在两条街外的报摊前,沈建国捏着找零的纸币,借着路灯眯眼瞧。
泛黄的纸币上,毛主席像的下方,一行小字在夜色里泛着暖光:“欢迎使用星河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