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别说了!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不如好好想想,这价是降还是不降!”甘员外心中烦躁不已。昨天派去见刘洵礼的那个家丁竟敢代自己给对方甩脸子,气得他恨不得立刻把那人打死。可一想到那家丁是他最宠爱的小妾的哥哥,而小妾又给他生了个儿子,他刚硬下来的心又软了下来。这种矛盾让他更加苦恼。
大厅内,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甘员外。周员外忍不住冷嘲热讽道:“甘老爷,当初可是你说要把价格降下来的,现在他们也跟着降了;也是你说要找刘大人想办法的,结果你的家丁把刘大人给得罪了!好啊,那你倒是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周员外的话音刚落,其他人纷纷附和,指责声此起彼伏。作为商人,他们深知一条铁律:绝对不能得罪那些得罪不起的人。而现在,甘老爷的家丁竟然连官面上的人物都敢得罪,这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愤怒与不安。
甘员外一脸苦笑,抱着拳头连连道歉:“各位,各位……这事我也想不到啊……”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委屈,却丝毫无法平息众人的怒火。
就在这时,甘员外被骂得实在气不过,猛地站到椅子上大喝一声:“静一下!静一下!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争下去也没用了!”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曹员外叹了口气,说道:“没用是没用,但你总得想办法啊!现在的粮食根本卖不出去,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赔死了。”
“没错!依我说,甘员外,这件事是你惹出来的,你就得亲自去找刘大人赔礼。舟航可是刘大人的地盘,只要他说句话,一定会有办法的。”周员外急忙上前补充。
许员外与甘家有姻亲关系,但他更担心的是,如果甘家继续得罪权贵,可能会牵连到自己家族。他小心翼翼地劝道:“甘老爷,您听我说一句,就算您在京城势力再大,得罪了官面上的人物,只要他们有一天得势,你们甘家真的能承受得起他们的报复吗?”
甘员外沉默片刻,最终无奈地点点头:“好吧,你们说得对……我这就去向刘大人赔礼。”
然而,尽管众人说得句句在理,甘员外心里却始终过不去那道坎。要他向一个在他眼中微不足道的小官低头赔罪,实在是难以接受。这份心理上的挣扎让他倍感煎熬。
与此同时,在市泊司内,刘洵礼正端坐在书案前,眉头紧锁。虽然昨天被甘家的家丁羞辱了一番,但他并未因此分心太久。粮价问题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毕竟这是大皇子交代下来的任务,同时也关系到自己的利益。
“齐四,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刘洵礼抬起头,语气平静中透着一丝急切。
齐四低头答道:“老爷,今天李、上官、王三家又把粮价降了……”
“又降了?”刘洵礼喃喃自语,陷入了沉思。这三家究竟囤了多少粮食?饥荒时期,这周遭之地有粮的地方本就不多,而且如果有大规模调粮,他应该早就有所耳闻才对。
越想越烦躁的刘洵礼不禁将怒火转移到了江北甘家身上。如果不是甘家在大皇子身边有个重用的幕臣,他又怎会容忍甘家一个小家丁如此放肆?等这次事件结束,他一定要让甘家明白什么叫“花儿如此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