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兄,上官兄!恭喜你啊!”王林笑着拍了拍上官员外的肩膀,“从今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萨尔鲁兄弟给你画大饼了吧?”
上官员外脸上带着一丝羞愧,结结巴巴地说道:“萨尔鲁兄弟……你们是信人……我……我……”他心里五味杂陈。虽然赚卖粮钱确实来得快,但那终究只是暂时的利益,而手中的这张公文却让他的酿酒的额度翻了一倍!要知道,以前他偷偷私酿美酒时,总是提心吊胆——一旦被官差抓住,轻则罚款,重则流放。这种恐惧让他始终不敢扩大生产规模。如今有了这张公文,他不仅能够光明正大地酿造更多美酒,还能将产品轻松销往江南道和江北道。
然而,此刻的喜悦中也夹杂着些许不安。他清楚地知道,这张公文并非完全属于他,而是建立在某种条件之上。“只要把粮价压下来,这公文就有效;如果做不到,它随时可能失效。”萨尔鲁的话犹在耳边回荡,仿佛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
“放心吧,萨尔鲁兄弟,我一定会尽全力配合。”上官员外激动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补充道,“为了这张公文,我把家里所有的存粮都拿出来平抑粮价。”
“上官兄,你还有粮?”李员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
“怎么,一个酿酒的就不能有点存粮吗?”上官员外得意地昂起头,嘴角露出一抹傲然的笑容。
李员外与王林对视一眼,默默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追问。他们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好了,大家别争了。”维本克打断了众人的议论,神情自信且笃定,“三天之内,我要让粮价降到比平时还低!这段时间我们已经布局良久,现在是时候收割成果了。相信我,那些粮商们已经被吓得够呛,他们不会坐以待毙。”
市泊司
“什么?上官、王、李……他们又降价了?”刘洵礼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是震惊。十两银子一斗的价格已经让他几乎无利可图,而江北的那些粮商更是因为害怕新粮上市前无法脱手,干脆停止购买对方的粮食。
“是的,大人。”齐四吞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上官、李、王三家刚降价没多久,原本还在抢购粮食的百姓听到消息后,全都停下了脚步。”
“甘家和许家打算怎么办?”刘洵礼皱眉问道。他原本以为放火、散播谣言甚至强抢这些手段足以打击对手,可没想到,上官、李、王三人就像乌龟壳一样坚不可摧,无论什么招数都没用。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希望老爷您能出个主意。”齐四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回答。
“这时候想起我来了?昨天派个家丁送信就敢给我甩脸色!”刘洵礼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是……是……”齐四不敢反驳,只能连连点头附和。
尽管如此,刘洵礼还是冷静下来思索片刻,随后开口问道:“齐四,你说胡人的船最多能装多少粮食?三百石顶天了吧?再加上他们自己和从城中百姓那里收购的粮食,能有超过一千多石就顶天了吧。为什么这两家还有余粮?”
“这……小的不知道。”齐四苦笑着低下头,心中暗自埋怨:周三活着的时候还能说上几句,但自从周三被老爷杀了,老爷常问这些自己完全不懂的事情。
“你真是个废物!还不赶紧去查!”刘洵礼怒骂一声,待齐四匆匆离开后,他在大厅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朝廷缺粮的消息早已传到刘洵礼耳中,大皇子也提前告知过他,即便钦差突然抵达舟航府,也不可能带来足够的粮食。可是赵、钱、孙三家的赈灾粮究竟藏在哪里?官府一直没有对他们采取行动,这让刘洵礼越发怀疑,这些粮食是不是出自赵、钱、孙之手。如果是江南各府县卖功名所得的粮食,也不至于如此充足——毕竟他早已派人拦截了大部分。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三皇子调来了军粮!
想到这里,刘洵礼心头一震,急忙铺开纸张,提笔开始书写一封密信给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