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公堂已经准备好了。”衙役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何知府的深思。他正沉浸在对案件复杂性的思考中,却被这一声唤回现实。
“维本克兄弟,我不能再和你聊下去了。如果再拖延,公堂那边恐怕要出大事了。”何知府转身看向维本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歉意,“抱歉,我得先去处理这桩案子。”
维本克满脸焦急地望着何知府,声音微微颤抖:“大人,上官兄弟他是被冤枉的!您一定要救他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仿佛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何知府长叹一声,神情凝重:“我知道他可能是无辜的,但如果我现在不出去,那些陷害上官的人很可能会闹翻整个公堂。这背后显然有更大的阴谋,他们是在针对我!”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意识到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在公众面前失态或犯错。
“那……那该怎么办?”维本克显得手足无措,毕竟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官场纷争,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何知府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老天保佑,让我们能查清真相。”说完,他转身走向内室,换上官服,朝大堂走去。
舟航城内某酒楼
“大人,不好了!关于那降价卖粮的上官府,毒死人案马上就要开审了。”亲随小六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位面容沉稳、胡须浓密的男子,低声禀报道。
男子端坐在窗边,目光悠远,似乎正在思索什么。听到这话,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反问:“小六,你说说看,这上官府到底是真卖了毒粮,还是另有隐情?”
小六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为难的表情:“大人,这……小的怎么敢妄加评论呢?这是公家的事,与我们无关啊。”
男子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但说无妨。反正这件事现在是何铭琪的责任,咱们只当旁观者。”
“那……那我就斗胆说了。如果我说错了,还请大人莫怪。”小六犹豫片刻,终于开口,“大人,您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来到舟航也有二十多天了,为什么偏偏在四天前,上官府才开始降价卖粮?而且降价之后,紧接着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男子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他身为钦差大臣,奉旨暗访江南赈灾粮一事,却故意以督查北边边务为名绕道至此。一路上,他已经察觉到不少端倪,如今听小六这么一说,更加确信其中必有玄机。
“你的意思是,这些粮食可能就是朝廷发放的赈灾粮?”男子试探性地问道。
“这个……小的不敢确定。如果是赈灾粮,他们为何还要降低价格出售?按理说,冒如此大风险劫持赈灾之粮,不就是为了多赚钱吗?那三十两一斗的价格不是赚得更多吗?又何辜要按半两银一升来卖?如果不是赈灾粮,那上官和李。还有姓王的三位员外也不像是忧心国事、慷慨解囊的义士啊。”小六挠了挠头,语气中满是疑惑。
男子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还有没有其他让你觉得可疑的地方?”
“有的,大人。”小六皱着眉头说道,“最让我想不通的是,何知府为何允许舟航城内的粮价任意上涨,却不加以限制?如果是为了敛财,他又何必开设粥铺救济百姓?而且,那些粥里竟然还掺杂了泥沙,分明是怕百姓多吃。这种矛盾的行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男子听完,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愈发迷茫。这几天他乔装打扮,在街巷间走访调查,发现舟航虽然遭受洪灾,但死亡人数比其他城市少得多,可卖儿卖女的现象却异常严重。这一切都显得极不寻常,而何知府究竟是好官还是贪官,目前仍是个谜。
“还有更奇怪的事情,大人。”小六补充道,“前几天,一群混混打砸上官府的粮店时,为何衙役迟迟不到场,反而是刘巡抚派来的差兵维持秩序?这中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