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萨尔鲁等人在这段时间里过得如坐针毡,每一天都像是一年般漫长。终于等到了与吕良约定好的交割时间,萨尔鲁迫不及待地跑进了市泊司。
“吕兄弟,你脸色不太好啊。发生了什么事?”萨尔鲁一进门就注意到吕良脸上愁苦的表情,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吕良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哎,没什么,只是公事罢了。对了,你们的货已经备好了,你叫你手下来把货运上船吧。”
萨尔鲁点了点头,转身招呼维本克去安排人手,自己却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吕兄弟,你不会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吧?”
“不是……只是一些公事。”吕良欲言又止,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哦,不是身体有事就好。”萨尔鲁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接着说道,“如果你有事,可以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到吕大人你呐。”
吕良笑了笑,语气中透着几分戏谑:“你一个胡人还能帮我什么?”
萨尔鲁也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道:“吕兄弟,如果是官面上的事,我或许确实帮不上什么。但如果需要出力或者买什么东西,你尽管跟我说。这事情不见得我就帮不上忙吧。”
吕良听后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也对哦。你们走南闯北的,买东西确实方便。”他心中正为一件棘手的事情发愁——何知府要求购买石头和辅料修筑堤坝,可刘司却分文不出。刘司是七皇子的人,对何知府的要求毫不理会,还推诿说是河道衙门的责任。吕良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一边是提拔自己的靠山何知府,一旦得罪他,恐怕一封密信就能让自己丢掉性命;另一边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刘司,若惹恼了他,以后做什么事都会被刁难。
“不对……你们要下南洋,时间来不及。”吕良最终叹了口气,否定了这个念头。他知道这些胡商如果不能按时带回巡抚所需的沉香木,后果将不堪设想。而石料和辅料必须在下周前备好,因为五号左右今年的第一波春洵可能就要来了。今年雪融使得河道上的堤坝岌岌可危,何知府和河道衙门的李大人虽然组织过抢修,但谁也无法保证堤坝能撑过雨水季。
“哦,很急吗?难道是……”萨尔鲁想起了吕良之前在知府衙门外提到的话。
吕良默默地点了点头,低下了头,神情中满是无助。
“难道这一个月过去了,大人所需的东西还没备齐?”萨尔鲁惊讶地问道,难以置信地盯着吕良,“不过是普通的石头和辅料,怎么会如此难以筹措?”
“有人故意阻拦。”吕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疲惫。他解释道:“何知府的知府衙门没有足够的银子,所以才打起了市泊司的主意。但刘司长一点面子也不给何知府。他管着市泊司的银钱,而何知府无权管辖。如果刘司不想拿银钱来买石料和辅材,何知府也只能干瞪眼。”
“这听起来太复杂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设置?”萨尔鲁皱着眉头,显然有些困惑。
“庸平之道……哎,跟你们这些胡人说典籍……”吕良原本想解释,但想到对方未必听得懂,便吐槽了一句,“对牛弹琴。”
“对牛弹琴?牛也听音乐?”萨尔鲁愣住了,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