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陈家穷得揭不开锅,是靠着在景阳冈打猎换的粮食和银子,才撑过最难熬的冬天!
后来也全靠打猎攒下的家底。
如今当了官,俸禄虽够家用,可他要养着身边的弟兄,还要应对官场上的人情往来,光靠俸禄远远不够。
更何况,景阳冈深处的龙盘山,他早就想去探一探——
上次在龙盘山入口采到的雪莲,不仅救了他的命,还让他知道那片山脉藏着不一般的机缘。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陈平安把食盒和皮囊系在马车上,对众人拱手,“爹,玉娇姐,青鸢,我们走了,过两天就回来。”
陈先元站在门槛内,手里攥着陈平安的旧棉袄,反复叮嘱:“平安,山上冷,要是觉得冻得慌,就把这棉袄穿上。遇到大野兽别硬拼,跟着来福哥多听多学,安全第一!”
马车轱辘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朝着景阳冈的方向驶去。
李来福坐在车夫旁,手里甩着鞭子,嘴里哼着小调:“平安,上次咱们在景阳冈套了三只野猪,卖了不少银子。这次要是能套到一只鹿就好了,鹿肉嫩,鹿皮还能给你玉娇姐做件坎肩,让她冬天穿暖和点。”
陈平安靠在车厢里,看着窗外掠过的雪景,笑着点头:“来福哥,都听你的。咱们仔细点,肯定能有收获。”
约莫一个时辰后,马车驶到景阳冈山脚下。
刚停稳,就见一个穿着短褐、背着竹筐的身影快步跑过来,老远就喊:“平安!平安!可算等着你了!”
陈平安抬眼一看,是刘哥。
这刘哥不是什么读书人,而是专门为镇上大户人家收购猎物的中间商,以前陈平安在景阳冈打猎时,常把猎物卖给她,两人也算老熟人了。
刘哥为人实在,给的价钱公道,从不压价,陈平安之前不少银子都是靠卖给她猎物赚的,连拉拢李来福时的第一笔“安家费”,也是卖猎物的钱。
“刘哥,你怎么在这儿?”陈平安下了马车,笑着迎上去。
刘哥搓着手,脸上满是欢喜,又带着几分局促——他昨晚刚从镇上听说陈平安升了巡检司,今日特意早起守在山脚下,既想道喜,又怕陈平安当了官摆架子。
“我听说你升了巡检司,这几天都在这儿等你,想跟你道声喜,你现在可是大人物了,八里铺谁不佩服你啊!”他说着,眼神里带着几分羡慕,又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我还常收你的猎物,现在你当了官,我都有点不敢跟你说话了,怕高攀不上。”
陈平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诚恳:“刘哥,你这话就见外了。
以前我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多亏你给的价钱公道,我才能攒下第一笔钱,连来福哥当初肯跟着我,也是因为我能靠打猎挣到银子。
咱们还是老熟人,不用这么客气。”
刘哥听了,这才松了口气,笑着拍了拍陈平安的胳膊:“还是你实在!
我就说嘛,你这孩子不管当了多大的官,性子都不会变。
对了,你今日还是来打猎的?
这景阳冈深处可不安全,我前几天听人说,有人在里面看到过熊的脚印,比脸盆还大,你可得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