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萧女明志(1 / 2)

984章:萧女明志(至元四十五年春的萨仁辨信与立场)(至元四十五年春?临安西暖阁与中都白虎殿情报房)

至元四十五年春五月十七日,临安西暖阁的晨光刚透过窗棂,楚兰(萨仁侍女,元廷细作)便捧着一叠“中都往来文书”匆匆进来——她刚从元廷驿馆取回信件,其中一封标注“楚兰亲启”的信,却让她心生疑窦。“姑娘,这封信不对劲,”楚兰将信递给萨仁,指尖微微发颤,“说是我写给中都的,可我根本没寄过。”

萨仁接过信,先看信封上的署名——“楚兰谨上”四字,初看与楚兰笔迹相似,可她与楚兰朝夕相处,深知其书写习惯:楚兰写“兰”字时,竖钩收笔会带一个小弯钩,像草原的新月;而信上的“兰”字,竖钩直挺,毫无弯钩痕迹。“你先别急,”萨仁安抚楚兰,“咱们拿你之前的文书比对,看看是不是有人仿冒。”

楚兰立刻从书架上取下三封旧信——分别是写给李默的“双法进展信”、写给耶律楚材的“军情简报”、写给萧虎的“生辰贺信”。萨仁将假信与旧信平铺在案上,逐字比对:假信中的“互”字横画虽斜,却斜得刻意,不如楚兰原字自然;“中都白虎殿”的“都”字,楚兰常将“者”部连笔,假信却断笔明显;最关键的是信尾“盼速复”三字,楚兰的“盼”字左点轻、右点重,假信却两点均等,像刻意临摹的痕迹。

“这是假的,”萨仁笃定道,“仿字的人只学了形,没学懂你的笔势——你写‘军情’二字时,‘军’的竖画会略向左倾,这是你小时候练字养成的习惯,外人不知道。”楚兰松了口气,却又担忧:“姑娘,谁会仿我的笔迹写信?会不会是史宅之的人?他还被关在羁押营,会不会想搞事?”萨仁眉头紧锁:“很有可能——假信若送到中都,萧爷爷若信了,定会调兵,临安的元军兵力减弱,史宅之就能趁机翻盘。”

为确认假信内容,萨仁用“甘草水”(元廷细作用于显影隐墨的常用剂)涂抹信纸——隐墨写的“中都空虚”“速袭中都”等字样渐渐显现。“果然是冲着中都来的,”萨仁脸色凝重,“史宅之想诱萧爷爷轻进,咱们必须尽快把消息传到中都,帮萧爷爷识破这诡计。”楚兰立刻道:“姑娘,我去联络老周,让他把消息送出去!”萨仁却摇头:“老周是外围细作,传递情报需时间;且假信可能已在途中,咱们得用更隐蔽、更快的方式。”

知晓假信阴谋后,萨仁在西暖阁的窗前站了许久——窗外的流民织坊里,工匠们正忙着织暖毯,小翠(侍女)在旁指导,一派安稳景象。她的心里,却在“个人情感”与“治世立场”间反复权衡:史宅之虽为南宋权臣,却也曾是双法协作的对象;而萧虎是她的祖父,虎都书院的治世理念是她从小践行的准则,假信事件,让她必须做出明确抉择。

第一个挣扎是“对南宋残余的复杂情感”。萨仁在临安待了两年,见过南宋宗室的软弱,也见过流民因粮荒受苦——她曾希望“通过双法让南宋主动归附”,不愿看到战乱再起。假信若成功,临安百姓会再次遭难,流民织坊会毁于一旦,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我不是要帮元廷灭南宋,”萨仁对自己说,“是要帮百姓保住安稳——史宅之的权力欲,不能用百姓的命来换。”

第二个挣扎是“家族与虎都的双重责任”。作为萧虎的孙女,她有责任保护祖父不被误导;作为虎都书院的核心成员,她更有责任践行“治世为本、护民为先”的理念——假信若让萧虎做出错误决策,不仅中都可能遇袭,江南的双法推进也会停滞,这与虎都的治世目标背道而驰。“萧爷爷常说,治世者要‘明辨是非,不徇私情’,”萨仁想起祖父的教导,“史宅之的阴谋,我不能坐视不管。”

第三个挣扎是“暴露风险的考量”。暗助萧虎识破假信,若被史宅之的残余势力(如李福)发现,她与楚兰、老周都会暴露,甚至危及西暖阁的流民。她想起之前赵昀对她的猜忌,想起史宅之的挑拨,心里难免有些后怕。“可若不行动,风险更大,”萨仁握紧拳头,“临安的安稳,比我的安危更重要;萧爷爷的决策,比我的顾虑更关键。”

楚兰看出萨仁的挣扎,轻声道:“姑娘,我知道你担心,但咱们是元廷的细作,更是护民的人——假信若成,流民会再次挨饿,织坊会倒,咱们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萨仁看着楚兰,又看向窗外的流民,终于下定决心:“你说得对,咱们必须行动——不仅要送消息,还要让萧爷爷知道,这假信是史宅之的诡计,临安的残余势力还在活动。”

她走到案前,拿起楚兰的旧信,在空白处写下“辨信三法”(比对笔势、核查隐墨、验证日常习惯),道:“这些是识破假信的关键,咱们要把它和假信的内容一起传到中都——萧爷爷看到,定会明白。”心理挣扎的结束,标志着萨仁从“被动协作”转向“主动担当”,她的抉择,不再受个人情感左右,而是以治世与百姓为核心。

萨仁明白,暗助萧虎识破假信,关键在“情报准确”与“传递安全”——她需先整理出“可用于辨信的铁证”,再选择“不易被察觉的传递渠道”,确保消息能快速、安全地抵达中都,且不暴露自己与楚兰。

第一步是“情报铁证的整理”。萨仁让楚兰写下“个人笔迹特征清单”,详细列出“兰”字的弯钩、“军”字的左倾竖画、“盼速复”的点画轻重等12项“独家特征”——这些特征只有萨仁、楚兰与中都的李默(长期与楚兰联络)知晓,外人无法模仿。萨仁还将假信与楚兰的旧信装订在一起,用红笔标注出“笔迹破绽处”,便于萧虎直观比对。

同时,萨仁整理出“假信阴谋的佐证”:一是“史宅之的动机”——她从羁押营的杂役(徐党残余,已被策反)处得知,史宅之近期频繁与李福联络,有“翻盘”的意图;二是“假信传递的时间线”——驿馆的元军驿卒说,假信是“南宋旧吏打扮的人”送来的,与李福的外形特征相符;三是“中都的真实情况”——她从萧虎的回信中得知,中都虎卫营兵力充足,粮储丰厚,与假信中的“中都空虚”完全不符。

第二步是“传递渠道的筛选”。萨仁排除了三个常规渠道:一是“老周的木行”——老周传递情报需经扬州、燕云等驿站,耗时三日,可能赶不上假信的速度;二是“元廷驿馆”——驿馆中有史宅之的眼线(李福安插的),情报可能被拦截;三是“楚兰直接送信”——楚兰若离开临安,会引起李福的怀疑。

最终选定的渠道是“织坊报表的夹层”——萨仁负责流民织坊的日常管理,每月需向中都的“江南治世司”提交《织坊进展报表》,报表用“桑皮纸”装订,夹层可藏情报;且报表由元军护治千户亲自护送,不会经过史宅之的眼线。“报表明日就要提交,正好用这个渠道,”萨仁对楚兰道,“咱们把‘笔迹特征清单’‘假信佐证’藏在报表的最后一页夹层,用与报表同色的线缝制,不会被发现。”

为确保安全,萨仁还做了“双重保险”:一是“隐墨书写”——将关键情报(如“史宅之主谋”“假信已出发”)用隐墨写在报表的空白处,只有用甘草水才能显影,即使夹层被发现,若无显影剂,也看不到核心内容;二是“暗号标记”——在报表的封面角落画一个“小桑树苗”(之前与中都约定的紧急情报暗号),提醒萧虎“报表内有重要情报,需仔细检查”。

准备完毕后,萨仁看着装订好的报表与假信,对楚兰道:“这不仅是情报,更是咱们护民的决心——一定要让萧爷爷看到,不能让史宅之的阴谋得逞。”楚兰点头:“姑娘放心,护治千户是元廷的人,定会把报表安全送到中都。”

至元四十五年春五月十八日清晨,萨仁将藏有情报的《织坊进展报表》交给元军护治千户张恒——张恒是萧虎的老部下,忠诚可靠,曾多次协助萨仁传递紧急情报,是她最信任的外围协助者。

交付报表时,萨仁特意叮嘱:“张千户,这份报表很重要,里面有织坊流民的最新情况,还有我对江南双法的建议——你一定要亲手交给中都江南治世司的耶律楚材大人,再请他转交给萧将军,别经过其他人的手。”她故意强调“流民情况”与“双法建议”,让张恒觉得这只是普通的治世报表,同时用“亲手交给”暗示报表的重要性。

张恒接过报表,见封面角落有“小桑树苗”的标记(他曾接受过“紧急情报暗号”的培训,知道这标记代表“需优先处理”),便立刻明白:“萨仁姑娘放心,末将定亲自送到,不耽误事。”他将报表小心地放进“牛皮公文袋”中,袋口盖着“元军护治千户”的印,确保沿途驿站不会擅自拆封。

张恒的传递路线,选择了“临安→燕云→中都”的直达驿路——这条路线是元廷为“治世文书”开设的专用通道,沿途驿站的驿官都是元廷亲信,无史宅之的眼线。在临安北门,守门的元军士兵检查公文袋,见有“护治千户印”,便直接放行;在扬州驿站,驿官见报表封面有“桑树苗”标记,便立刻安排快马,让张恒无需停留,继续赶路。

途中,张恒遇到了史宅之的亲信李福——李福伪装成“商贩”,在驿路旁的茶水摊打探情报,见张恒携带公文袋,便上前搭讪:“千户大人,这是送什么重要文书啊?要不要歇歇脚,喝碗茶?”张恒按萨仁的叮嘱,不与陌生人多话,只道:“治世报表,耽误不得,没空歇脚。”说完便催马离开,李福想追,却被驿站的元军士兵拦住(张恒提前打过招呼,若有可疑人靠近,便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恒远去。

五月二十日傍晚,张恒终于抵达中都,直奔江南治世司——耶律楚材正在处理江南的粮储报表,见张恒匆匆进来,便问:“张千户,临安的织坊报表到了?”张恒道:“大人,萨仁姑娘说这报表很重要,让末将亲手交给您,再转交给萧将军,还说封面的桑树苗标记是紧急信号。”耶律楚材立刻接过报表,打开牛皮公文袋,发现报表的最后一页有夹层,还隐约能看到隐墨的痕迹,心里明白:“定是临安有紧急情况,萨仁姑娘在传递情报。”

耶律楚材拿到萨仁的报表后,不敢耽搁,立刻带着报表与假信(此时假信已送到中都,李默正准备呈给萧虎),前往白虎殿——萧虎正与合丹王商议“江南治世司的官员任免”,见耶律楚材神色匆匆,便问:“何事紧急?”

耶律楚材将萨仁的报表与假信同时放在萧虎面前,道:“将军,临安送来的织坊报表里藏有情报,萨仁姑娘说,这封标注‘楚兰亲启’的信是假的,是史宅之的诡计。”萧虎拿起报表,拆开最后一页的夹层,取出“笔迹特征清单”与“假信佐证”,又用甘草水涂抹报表的空白处——“史宅之主谋”“中都空虚为假”等字样渐渐显现。

萧虎先将假信与萨仁送来的楚兰旧信比对——他对楚兰的笔迹虽不如萨仁熟悉,却也看出“兰”字的弯钩差异、“军”字的竖画倾斜度不同。“果然是仿冒的,”萧虎指着假信的“兰”字,“楚兰写这个字时,竖钩的弯钩像新月,假信却直挺挺的,太刻意了。”合丹王也凑过来,道:“还有‘盼速复’,楚兰的右点重,假信的两点一样,一看就是练过却没练会的。”

接着,萧虎查看萨仁整理的“假信佐证”——羁押营杂役的证词、李福的外形特征、中都的真实兵力粮储,每一条都能与假信的破绽对应。“萨仁姑娘想得周全,”萧虎赞许道,“这些佐证,彻底坐实了假信是史宅之的阴谋——他想让朕调兵中都,好趁机在临安作乱。”耶律楚材补充道:“将军,萨仁姑娘还提醒咱们,假信可能已在途中,让咱们别被误导。”

为彻底验证,萧虎传召李默(与楚兰长期联络,最熟悉其笔迹)——李默接过假信与旧信,只看了一眼,便肯定道:“将军,这是假的!楚兰写‘中都’的‘中’字,竖画收笔会轻提,假信却很重;还有她写信时,会在‘军情’二字旁边画一个小圈,假信没有——这些都是她独有的习惯,外人不知道。”李默的证词,与萨仁的情报完全一致,萧虎彻底确认:“假信之事,无需再疑,史宅之的诡计,被萨仁姑娘识破了。”

基于萨仁的情报,萧虎立刻做出决策:一是“不动中都兵力”——让中都虎卫营按原计划驻守,不被假信误导;二是“加强临安管控”——让巴图额尔敦的虎贲营密切监视史宅之的羁押营,防止其残余势力反扑;三是“表彰萨仁”——让耶律楚材给萨仁回信,肯定她的辨信之功,同时叮嘱她“继续留意史宅之的动向,保护好临安流民”。

“萨仁这孩子,没辜负朕的期望,”萧虎看着萨仁的情报,欣慰道,“她不仅是朕的孙女,更是虎都的好子弟,懂得以治世为重,以百姓为先。”耶律楚材点头:“将军,有萨仁姑娘在临安,咱们的江南治世,更有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