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门轴锈得厉害,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吕氏正坐在铺着稻草的地上,头发散乱,看见李萱进来,突然笑了:“你来了。”
“我来问你,朱允炆腰间的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萱开门见山。
“是双鱼玉佩啊。”吕氏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眼神里带着疯狂,“你以为只有你在找?我早就知道它能救命!只要拿到完整的玉佩,我就能带着允炆离开这里,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你知道时空管理局的事?”李萱追问。
“知道又如何?”吕氏冷笑,“他们说只要我帮他们拿到玉佩,就给我荣华富贵,让允炆当皇帝!”
李萱的心沉了下去。吕氏果然和时空管理局勾结了。
“朱雄英的痘症,也是你和他们联手做的?”
“是又怎么样?”吕氏的声音尖利起来,“谁让他挡了允炆的路!他就不该活着!”
“你就不怕遭报应吗?”李萱的声音冷得像冰。
“报应?”吕氏笑得更疯了,“在这宫里,活着才是最大的报应!你以为朱元璋真的喜欢你?他不过是利用你对付淮西勋贵!等他用够了,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李萱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下。吕氏说的,正是她最害怕的。
“我劝你,还是早点交出玉佩,说不定还能留条活路。”吕氏凑近她耳边,声音像毒蛇的信子,“不然……你会比我死得更惨。”
李萱猛地后退一步,左手的伤口裂开了,血珠渗了出来。她看着吕氏疯狂的脸,突然转身就走。
有些事,不必再问了。
回到承乾宫时,朱元璋正在等她,见她胳膊上的绷带渗了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回事?又受伤了?”
“不小心蹭到了。”李萱避开他的目光。
朱元璋走过来,拿起她的胳膊查看,动作轻柔得不像他:“是不是去见吕氏了?”
李萱愣了一下:“陛下怎么知道?”
“这宫里的事,没有朕不知道的。”朱元璋的语气沉了沉,“她跟你说什么了?”
“说……说朱允炆的玉佩是她给的,还说和时空管理局有勾结。”李萱低声道。
朱元璋沉默了片刻,道:“允炆这孩子,被吕氏教坏了。”他看着李萱,“那半块玉佩,必须拿回来。”
“可是……”李萱犹豫,“他毕竟是个孩子。”
“在这宫里,没有孩子,只有棋子。”朱元璋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以为吕氏为什么非要让他拿着玉佩?就是想借他的身份当挡箭牌。”他顿了顿,“朕有个办法,能让他主动交出玉佩。”
李萱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三日后是雄英的周岁宴,朕会让所有皇子公主都来参加。”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到时候,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殿外突然传来李德全惊慌的声音:“陛下!不好了!冷宫里的吕侧妃……她自尽了!”
李萱的瞳孔猛地一缩。吕氏死了?这太突然了!
朱元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怎么死的?!”
“用发簪……戳了自己的心口……”李德全的声音都在抖,“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手里还攥着块碎布,上面好像……好像写着‘萱’字……”
李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吕氏自尽,还留下指向她的证据?这是要把她拖下水!
“查!给朕仔细查!”朱元璋怒吼一声,龙袍的下摆扫过桌案,将上面的茶杯再次带翻在地。
碎裂声在殿里回荡,像极了李萱此刻的心跳。她知道,这又是一个局,一个针对她的局。而设局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看似无害的郭惠妃。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乌云遮住了太阳,像是要下雨了。李萱看着自己渗血的胳膊,突然觉得很累。这场无休止的争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可她没有退路。双鱼玉佩还没凑齐,时空管理局的人还在暗处盯着,她必须撑下去。
“陛下,”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朱元璋,“三日后的周岁宴,按原计划进行。”
朱元璋看着她,眼神复杂:“你不怕被人算计?”
“怕,但更怕活不下去。”李萱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在这宫里,怕有用吗?”
朱元璋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有朕在。”
这一次,李萱没有像往常一样怀疑。她看着朱元璋眼底的坚定,突然觉得,或许……真的可以信他一次。
只是她不知道,朱元璋转身去书房后,立刻对李德全下令:“把朱允炆身边的人都换了,密切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另外,查清楚吕侧妃自尽前,谁去过冷宫。”
李德全领命退下后,朱元璋走到密室门口,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石门。密室的正中央摆着个锦盒,里面放着半块和李萱那块一模一样的双鱼玉佩——这才是他从一开始就藏着的真玉佩,给李萱的那块,是母亲留下的仿品。
他拿起玉佩,在烛光下看了看,眼神深邃。有些事,他还不能告诉李萱。比如,时空管理局真正的目标,其实是他。比如,母亲留下的玉佩,不止两块。
这场局,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深。而李萱,是他唯一的破局之棋。
三日后的周岁宴,注定不会平静。李萱站在窗前,看着天边渐渐聚拢的乌云,握紧了藏在锦囊里的玉佩。她知道,决战的时刻,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