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取出一直只檀木匣子,从里面取出一直水头十足的莹润玉镯。
温老夫人把玉镯递了过来,“好孩子,一点心意!”
长者赐,不敢辞。
窦文漪接过恭敬地收下了玉镯,连连道谢。
“宴清是个有福的,日后,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
温老夫人转头冲着裴司堰叮嘱,“你可千万别委屈了人家。”
“嗯。”裴司堰心口生起一阵暖意。
温老夫人抬手,“这屋子的药闻太浓了,范氏带文漪去院子里透透气。”
窦文漪会意,温老夫人是要和裴司堰单独说两句,她懂事地跟着范氏等人出了屋子。
众人退了出去,裴司堰含笑看着外祖母,忽地跪下:“孙儿不孝!外祖母你全都知道了吧?”
温老夫人沉吟片刻,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他们还指望我向你求情呢,哪里会瞒着我?”
“孩子,你并没有错,归根结底,是温家对不住你和你娘,祖母不怨你。要怨该怨我,是我害了婉丫头……把她教养得太过正直善良了。”
“温之绥和温延年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早就该好好反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了。”
这几个孩子,只有温婉是温老夫人养在膝下的,而温之绥和温延年则是老国公亲自在教养。而温静初出生后,她上来年纪,又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养病,对她自然就疏于管教。
不知不觉中,几个孩子都被养歪了。
是她疏忽了!
“太子,你快起来吧,我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温家的根在陇西,出来几十年了,我早就想回去看看了。”
裴司堰仰头道:“外祖母,你的身子怕是经不起长途跋涉。”
“你就留在天宁城。”
裴司堰语气诚恳,“我和文漪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看着他洞彻真诚的眸光,温老太太何尝不明白,他是在担忧自己的身子。
她暗叹一声,“你先起来,我若不走,温家这群人都会赖在天宁城。你日后可是帝王,不能让温家成为你的掣肘。”
温老夫人明白他的心意,裴司堰跟温婉一个性子,眼里素来揉不下沙子。
当初,温婉回去之后,一病不起,就是因为得知自己被亲生父亲算计,心痛愤恨不已,钻了牛角尖。根本不屑再陪着温家演父慈子孝的戏码,甚至还曾动了与温家断亲的念头。
她是看在自己的面上才没有走到那一步。
可谁曾想,这件事最终却要了她的性命?
温老夫人满眼沧桑。
当年,她若不执着于血脉亲情,多多开导她,让她想开些,她要是肯好好给穆宗皇帝服软认错,又或者直接把温家人供出来抵罪,事情的结局恐怕就完全不同。
是他们温家害苦了裴司堰这孩子。
闻言,裴司堰站起身来,他忽地觉得心中的郁结消散了大半,那些旧事也没那么可鄙可憎了,无论如何,至少外祖母对他的疼爱从未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