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徒的门之森

新学徒们在星环外侧玩“种门”游戏时，埋下去的门碎片突然开始互相串门。用狼嚎泉泉眼做的轮子滚到混沌台碎片做的翅膀旁，悄悄长出了轴；会走路的门拖着片星丛的叶子，叶子上的倒钩果子正在门把手上结果——结出的果子里全是迷你的新学徒，正闭着眼睛推门玩，推一次就换种模样：有时是齿轮做的手指，有时是星兽的尾巴尖，最调皮的那个竟变成了道星轨，在星环上绕出个新的迷宫。

“这哪是门，是片会跑的森林。”胆大的学徒伸手去摸棵门做的树，树干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是所有门的声音混在一起的：“我们早就不是碎片啦”。话音刚落，整片门之森突然开始移动，围着巨大的星环转圈——转第一圈时，门的碎片们互相交换了零件；转第二圈时，每个门都长出了其他门的花纹；转第七圈时，所有门突然同时打开，门后不再是不同的宇宙，而是彼此的门内：狼嚎泉的门后是星图馆，星图馆的门后是混沌台，混沌台的门后竟对着少年剑的剑尖，剑身上的圆环正对着他们眨眼睛。

“原来门后从来不是远方。”新学徒们挤在彼此的门里笑，笑声落在门之森的地上，长出了会结果的星草——果子上的星文是他们自己写的：“我们也是门的一部分呀”。

圆环里的新开始

少年的剑突然从星环中心升起，第四十九道花纹的圆环开始急速旋转。所有门的碎片、星树的影子、跑调的音符、时光藤的花苞都被吸向圆环——齿轮的齿牙咬住了星轨的纹路，光暗符号的笑声缠上了狼嚎的声波，新学徒们的笑脸嵌进了时光藤的结节里。

当旋转停下时，圆环已化作片流动的星雾。雾里慢慢浮出第五十道花纹的轮廓：不是固定的形状，而是团会变化的光，能变成所有门的模样，又能变回最初的星铁。光团里传出无数个声音，像所有“开始”在同时说话：

“每个家谱都长着新的名字”

“每首诗都藏着没写的字”

“每个进化都带着跑调的勇气”

“每段时光都缠着未来的结”

“每片森林都记得自己是碎片时的模样”

阿蛮伸手去碰光团，指尖沾到些会发光的星尘。星尘落在她的手背上，竟长出了道小小的花纹，花纹里有扇迷你的门，门环上刻着她的名字。楚轩的星膜、赫连雄的狼嚎泉、守谷老人的时光藤、新学徒的门之森都凑了过来，各自沾了些光团的星尘——星膜上的星树开始结新的果子，狼嚎泉的音符长出了歌词，时光藤的花苞里探出了新的影子，门之森的地面裂开了新的入口。

星书的最新一页此刻正铺在巨大的星环上。这一页没有字，只有片流动的星雾，谁走进雾里，雾就会显露出属于他的下一段星文。阿蛮走进去时，雾里飘出“跟着门环转就对啦”；楚轩看到的是“让星图自己去画画吧”；赫连雄的星文带着点跑调：“唱错了就再唱一遍呀”；守谷老人的星文藏在时光藤的影子里：“拐杖会记得路的”；新学徒们的星文最热闹，是无数个“我们来啦”叠在一起。

半扇小门此刻已长成了完整的门，生锈的齿轮门环转得像颗快乐的心脏，跑调的歌谣门绳缠上了巨大的星环，门楣上的星文终于长成了完整的句子：“每个开始都带着所有开始的体温”。

而在星环之外，那片由门组成的星云正在慢慢膨胀。有个声音像所有门环同时敲响，又像所有星文同时念诵：“宇宙最温柔的诡计，从来不是让‘新’代替‘旧’，而是让每个‘旧’都能笑着说——‘你看，我又长出新的自己啦’。”

星尘在门与门之间跳着舞，每粒星尘里都藏着扇门，门后站着个正在推门的身影，身影的手里攥着颗会发芽的问号，问号的根须缠着无数个未完待续的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