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血不会骗人。灵珠也不会。它们怕的不是我们，是这东西现世。”他拍了拍怀中玉匣，“而有人，不想它现世。”

“所以他们会追来？”

“已在路上。”他目光扫过地面裂痕，“符印崩解时，最后一道金光曾向天外射出一缕。我没拦住。”

月璃瞳孔微缩。

“走。”云逸不再多言，抬步向前。

众人紧随其后。山道崎岖，碎石遍地，脚步声杂乱而沉重。一名同伴走至半途，忽觉足底一滑，单膝跪地。他咬牙撑起，未呼痛，只将手中残符捏得更紧。

云逸走在最前，步履稳健。他未回头，却知身后每一步都未落下。风自北来，带着干涩的土腥味。天边乌云已散，阳光斜照，却无暖意。

他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指节因久握而发白。怀中玉匣随着步伐轻震，每一次震动，掌心血痕便微不可察地跳动一次。

山道尽头，一道断崖横亘。崖下雾气弥漫，深不见底。桥已朽，木板断裂，铁索悬空，在风中轻轻晃动。

云逸止步。

身后一人低声问：“过不过？”

他未答，只将左手探入怀中，取出玉匣。灵珠在匣中微微震颤，光纹流转，指向雾中深处。

他凝视片刻，合匣。

“过。”

众人开始踏上铁索。木板吱呀作响，每一步都似踩在断裂的边缘。云逸走在最后，一手握索，一手按剑。铁索冰冷，锈迹斑斑，指尖划过，留下淡淡血痕。

行至桥心，风骤烈。一块木板突然断裂，坠入雾中，久久未闻落地之声。

云逸身形微晃，右足迅速前踏半步，稳住重心。他未低头看断板之处，只将剑柄在手中转了个方向，使剑首朝前，以防突袭。

前方，月璃已踏上对岸。她回身，向他伸出手。

他未握，只点头示意。一步，再一步。

铁索剧烈晃动。最后一块完好的木板在他左足踏下时发出裂响。

他右足尚未离板，木板边缘已开始崩解。碎木落入雾中，无声无息。

他左足发力，整个人向前跃出。青袍翻飞，剑鞘撞上铁索，发出一声短促的金属鸣响。

他在对岸落地，单膝触地，右手立即按剑，环视四周。

无人说话。

风停了。雾未散，却不再流动。远处山影模糊，天地仿佛凝固。

云逸缓缓站起，拍去袍上尘土。他将玉匣重新藏入怀中，动作沉稳。

“走。”他说。

众人迈步前行。他落在最后，右手始终未离剑柄。

雾中，一道极淡的金线自断桥方向升起，笔直射向天际，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