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黑影诡笑 5》(1 / 2)

“容器?”

这个词像一块冰,冻僵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不是被他守护,而是被他寄生了?

守夜人走到窗边,警惕地扫视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矮胖的傀儡已经消失,空气中残留的恶意却并未完全散去,如同一张看不见的蜘蛛网,笼罩在这栋废弃的大楼周围。

她转过身,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已经恢复了冷静。

她看着我。

“古老的执念,尤其是这种凝聚了大规模杀伐之气的‘兵煞’,早已失去了生前的意识,只剩下最纯粹的本能和残暴的意念。”

“它们会寻找合适的‘容器’依附,不是为了守护宿主,而是为了维持自身不散,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听到她的话,我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那就是“它”的力量。

它存在我的身体里,在受到威胁时,本能地反击。

“那我……我会怎么样?”我的紧张的询问着。

“暂时不会死。”守夜人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残酷的话。

“‘兵煞’会本能地保护它的容器不被外邪侵害,比如‘蚀’。这也是为什么你能活到现在。”

“但是作为代价,你的精气神会持续被它汲取,直到油尽灯枯。而且,随着它在你体内扎根越深,你的意识也会被侵蚀,性格会变得暴戾、好斗,最终……”

她顿了顿,吐出四个字:“身魂俱灭。”

身魂俱灭。

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巨大的恐惧充斥着我的全身,这比面对“蚀”时更可怕。

原来我从一开始就在通往彻底毁灭的路上。

“有没有办法……把它弄出去?”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守夜人沉默地看着我,她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很难。”她最终说道,“‘兵煞’已与你魂魄初步纠缠,强行剥离,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大的可能是加速你的死亡,或者导致它彻底失控。”

她话锋一转,“但是现在,也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

“什么思路?”

“利用它。”守夜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操控‘蚀’的幕后黑手,显然对你身上的‘兵煞’极为渴望。”

“这‘兵煞’对他而言,可能是大补之物,也可能是完成某种仪式的关键。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你是说,继续当诱饵?”

“不止是诱饵。”她走近几步,目光落在我的胸口,仿佛能看见身体里沉睡的古老执念。

“我们要主动刺激它,引导它,让它在关键时刻,成为反击的利器。当然,这极其危险,等于在悬崖边上跳舞,一旦失控,第一个死的就是你,我可能也拦不住。”

主动刺激体内这个定时炸弹?

我看着她,这无异于玩火自焚。

可是,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坐等被“兵煞”吸干,或者被“蚀”和它的主人撕碎?

妹妹惨死的画面再次浮现,那僵硬的诡笑像是一根针,刺破了我最后的犹豫。

横竖都是死。

不如死中求活!

“怎么做?”我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嘶哑。

守夜人似乎早就料到我的选择,她从黑色背包里,又取出了几样东西。

三根细长,仿佛被鲜血浸透过的木钉,以及一个黑漆漆的铃铛。

“这三根‘镇魂钉’,不会伤害你,它会暂时钉住你部分生魂气息,制造出你极度虚弱的假象,引对方上钩。”

她将木钉递给我,触手冰凉刺骨。“需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如何使用。”

她又拿起黑色铃铛。

“这是‘惊魂铃’,声音普通人听不见,但对魂魄和‘蚀’这类秽物有极强的刺激作用。”

“关键时刻,摇响它,可以短暂唤醒你体内的‘兵煞’,但是记住,只有一瞬!你必须在那瞬间,用你的意志,尽可能将它引导向敌人!”

引导兵煞?用我的意志?

我看着那黑沉的铃铛,感觉像是在接过一条毒蛇。

“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守夜人盯着我的眼睛,目光如刀,“否则,我们都会死。”

她收起东西,再次走到窗边。

“这里不能待了,刚才的动静太大。我们必须换个地方,一个更‘合适’的地方。”

“去哪里?”

守夜人望向城市的某个方向,眼神幽深。

“去‘它们’最开始聚集的地方。”她缓缓说道。

“殡仪馆,松林路144号。那里死气最重,也是‘兵煞’最容易躁动,对方最可能现身的地方。”

她回头看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这一次,我们主动进去。”

“主动进去?”我喉咙发紧。

松林路144号,刚刚逃离的噩梦之地,现在要主动送上门?

守夜人没有解释,只是将那三根冰冷的“镇魂钉”和黑沉的“惊魂铃”塞进我手里。

“拿好。从现在起,你是垂死的容器,我是护送你前往‘献祭’地的看守。记住这个角色。”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决绝。

我握紧手中冰寒刺骨的木钉和铃铛,它们沉甸甸的,像是握着通往地狱的钥匙。

我们迅速离开了废弃宿舍楼,重新融入城市边缘的黑暗。

守夜人选择的路线更加隐蔽,穿行在无人问津的小巷和荒废的厂区,仿佛两个游荡的幽灵。

她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在前引路,身影在稀薄的光线下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越靠近松林路,空气似乎越发凝重。

这一次,我们没有走后门。守夜人带着我,绕到了殡仪馆的正门。

大门紧闭着,上面挂着重重的锁链。值夜室的小窗里透出昏暗的灯光,里面有人影在晃动。

“跟着我,别出声。”守夜人低语一句,径直朝着值夜室走去。

她抬手,敲了敲玻璃窗。

窗户被拉开一条缝,一个睡眼惺忪,满脸警惕的中年男人探了出来。

“谁啊?大半夜的,这里不接待……”

他的话戛然而止。

守夜人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在他眼前虚晃了一下。

她的指尖闪过一道微光。

值班男人的眼神瞬间就变得空洞、呆滞,嘴巴微微张开,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然后动作僵硬地开始掏钥匙,哗啦啦地打开了大门上的锁链。

“走。”守夜人拉了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