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蜘蛛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异常，委屈地蹲在他的肩膀上：“可以了，想第一个给你看。”

呪言脸色有些僵硬，随后很快遮掩过去，“好啊，我看看。”

小蜘蛛飞身爬上自己的网，着急地说：“你等我，我去找件衣服。”

阿狸说妖族第一次变成人形都是不穿衣服的，他在这件事上吃了大亏，所以再三警告小蜘蛛第一次化成人形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裸着。

“小蜘蛛，”呪言忽然叫住了他，“既然能化成人形了，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叫郎诛怎么样？”

小蜘蛛被剑修他们带着学过写字，看着呪言在窗台上用沾了水的手指一笔一划写下这两个字，心里默默将这个名字反复记在心头，“好！我喜欢这个名字。”

他高兴地引出根蛛丝快速下楼，准备去最近的城市找件能蔽体的衣服，然后给阿言看看自己变成人形的样子。

但是他没想到那是他见呪言的最后一面。

如果时光能够重来，郎诛想也许他会不顾一切地变成人形，让呪言看看他长大的模样。

这样也不会有这么多年的遗憾了。

等小蜘蛛走后，呪言看着远处的滚滚黑烟，轻声说道：“来不及了。”

他从十一层纵身一跃，来到了地面上。

呪言正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黑塔，忽然见不远处盘着一条腹部受伤的黑蛇。

那黑蛇很大，腹部的伤口焦黑，皮开肉绽，看着伤势很严重。

呪言猜测以这蛇的身形来看，他可能是即将化形却在天雷中失败了，以至于身受重伤流落黑塔。

他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

黑蛇冰冷的蛇瞳看着呪言，虚弱无力却还不忘露出尖牙威胁，见呪言并不害怕，他心思一动说道：“少年，你看我像不像龙？”

时羽有些无语，都这个时候还不忘讨封，难怪他们蛇族能成鬼城一霸，原来这不畏艰难、刻苦修炼的美好品德都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啊！

所以呪言是怎么回答的呢？

时羽转头看向半蹲着的呪言，就听他说：“小蛇，你还年轻，不要急于一时。”

这是委婉拒绝了，黑蛇有些丧气。

呪言笑了笑，手指在他腹部的伤口上划过，“不要担心，只要你秉持着初心，总有一天你和你的后人会成为蛇族的强者。”

黑蛇没放在他心上，他根本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是大名鼎鼎的言灵。

凡人的一言哪比得上言灵的一字，黑蛇感觉自己好像恢复了力气，他抬头看着卷发少年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情绪。

好像这少年此去就不会再回来一样。

他眨了眨眼，用力将那少年的长相刻在心中，然后扭动着身子躲回巢穴养伤。

一次失败算什么，他太年轻，总有一天会成为蛇族的王。

呪言看着黑山上的一草一木，来到了天命生命最后停留的那个位置。

他盘膝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黑塔，以及爆炸声不绝于耳的尘世。

“如果真言有报应，就报应在我的身上吧。”

时羽心中一惊，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呪言闭了闭眼，声音越来越虚无缥缈：

“从今日起，划分一城，拘妖鬼于其中，与人族分割，互不干涉。”

“鬼族有怨气深重者，另开辟一方小世界监管，不得影响其他种族。”

“凡所有妖鬼，皆受黑塔监管，不得越界。”

“小蜘蛛，从今以后，凡是有人念一次你的名字，你就会更强大一分，好好保护自己。”

“希望我的朋友们能有来世。”

“呪言，你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