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周安闭门苦读。
转眼到了二月初八,天还没亮。
周安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院子里,春寒料峭,呼出的白气在灯笼下格外明显。
“爹,考篮检查三遍了,”周铁根提着沉甸甸的考篮,“笔墨纸砚、蜡烛、干粮、厚衣裳,一样不差。”
周安接过考篮,手微微发抖。
“周兄,该走了,”苏瑾然穿着官服走来,“马车备好了。”
贡院外人山人海。
举人们提着考篮排队。
周安找到自己的号牌——地字二十七号。
“爹,我在外头守着,”周铁根眼睛红红的,“您一定要好好的。”他听人说过会试的凶险,很是不放心,所以想待在贡院门口,这样能安心些。
周安安慰道:“放心,回去歇着,三天后再来。”
摸了摸怀里苏瑾然送的松烟墨,转身走向搜检处。
两个差役把周安从头到脚搜了个遍,连干粮都要掰开看。
过了搜检,周安深吸一口气——这场大战终于开始了。
他等不起三年,必须成功。
走进考房,周安长舒一口气——没分到挨着茅厕的“臭号”,昨天烧香没白烧。
地字二十七号是个靠墙的号舍,宽三尺深五尺,里头就一块当凳子的木板,一个当桌子的搁板,墙角还挂着蜘蛛网。
周安放下考篮,先拿抹布把号舍擦干净。
远处传来梆子声,卯时到了。
“肃静。”
考官一声令下,差役开始发考题。
周安接过试题纸,没急着看题,先把考篮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好。
砚台放右边,毛笔排开三支,松烟墨稳稳搁在砚台旁。
这一套动作下来,怦跳的心总算稳当了。
定下神来,周安展开试题。第一场考《四书》义,题目:“子曰:君子不器。”
周安盯着这五个字,脑子转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