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黑风岭上肉香飘(1 / 2)

一、血手印的包子

郓城县外黑风岭的路,被秋雨泡得泥泞。孙二娘的包子铺就支在岭下的老槐树下,帆布棚被风扯得哗哗响,案台上摆着刚出笼的肉包,热气裹着油香往岭上飘。张青蹲在灶前添柴,火光映着他胳膊上的刺青——那只下山虎的眼睛,正瞪着岭上的岔路口。

“当家的,”孙二娘用粗布擦着手,指缝里还沾着肉馅,“昨儿个送菜的王二说,黑风岭上最近不太平,有商客被抢了。”

张青往灶里塞了块松柴,火苗“腾”地窜起来:“管他娘的,咱这包子铺在官道边,谁敢来撒野?”话刚落,岭上冲下来个瘸腿汉子,怀里抱着个破包袱,裤腿上沾着血,一跤摔在铺子前的泥地里,嘴里直哼哼。

孙二娘刚要去扶,那汉子突然滚过来,死死攥住她的裤脚,手背上印着个血手印——是被人用指甲掐出来的。“救……救俺……”他喉咙里像堵着血,“黑风岭……有伙人……专抢过路的……”

张青抄起剁肉馅的砍刀,往案板上一剁,“哐当”一声震得包子笼都颤:“是哪路毛贼?”

汉子头一歪,没了声息,手里的包袱却“咕噜”滚到案台下,散开个角,露出半块带血的玉佩,上面刻着个“杨”字。

二、瘸腿的报信人

日头爬到头顶,那汉子还没醒。孙二娘把包子往笼里盖了盖,凑到张青身边:“这玉佩看着眼熟,像前年从东京来的杨提辖戴过的。”

张青啐了口唾沫:“杨雄那厮?他不是在蓟州当差吗?怎会跑到黑风岭来?”正说着,岭上下来个挑柴的樵夫,腿一瘸一拐的,看见铺子前的汉子,脸“唰”地白了,柴担一扔就想跑。

“站住!”张青拎着砍刀站起来,“你认识这汉子?”

樵夫腿一软跪在泥里,磕了个响头:“小的……小的见过他!他是杨提辖的随从,前天跟着杨提辖过黑风岭,被……被一伙戴头巾的人拦下了,说要‘借’杨提辖的腰牌用用。”

孙二娘心里咯噔一下:杨雄的腰牌是朝廷发的,能调附近的巡检兵,这伙人要腰牌做什么?

“他们长啥样?”

“都戴着青色头巾,”樵夫哆嗦着,“领头的是个独眼龙,左手缺根指头,说……说要在黑风岭‘开个张’,让过往的官差都‘留个买路钱’。”

张青把砍刀往腰间一别:“俺去看看。”孙二娘拽住他胳膊:“等那汉子醒了再说,别中了圈套。”话音刚落,铺外传来马蹄声,三匹快马停在棚前,骑手穿着巡检司的服色,为首的拍着腰间的刀:“见过孙二娘?有个戴杨字玉佩的汉子跑你这来了?”

三、腰牌的勾当

骑手亮出腰牌,是济州府巡检司的。“杨提辖在黑风岭失踪了,”他眼睛扫过地上的汉子,“这是他的随从?”

孙二娘往汉子身前挡了挡:“人还没醒,你们要带他走?”

“巡检大人有令,凡见过杨提辖的,都得去问话。”骑手伸手就来拽人,张青猛地把他的手打开:“俺们是本分生意人,凭啥跟你们走?”

骑手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个木牌,上面刻着“捕盗”二字:“这是公事!再拦着,就按窝藏罪办!”

正拉扯着,地上的汉子突然哼了一声,睁开眼抓住孙二娘的手,气若游丝:“腰牌……被换了……独眼龙……用假腰牌……调兵……”话没说完,头又歪了过去。

骑手脸色一变,踹了汉子一脚:“胡说八道什么!”转身对同伴使个眼色,“把人带走!”

张青抄起扁担就打:“敢动俺铺子里的人,先问问这扁担答不答应!”孙二娘趁机往汉子手里塞了把剪刀——是她平时剪肉馅用的,刃口快得很。

四、剪刀里的纸条

骑手把汉子拖上马来时,孙二娘看见他袖管里滑出个东西,掉进柴堆里。等马队走远了,她扒开柴堆,摸出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半张纸条,上面用炭笔写着:“青巾党换腰牌,欲劫生辰纲。”

“生辰纲?”张青凑过来看,“去年梁中书送的生辰纲被晁天王劫了,今年听说换了条路,从黑风岭过。”

孙二娘突然想起那樵夫说的“开个张”,心里一寒:这伙青巾党是想冒充巡检兵,借杨雄的腰牌把生辰纲劫了,再嫁祸给杨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