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值守于此。

军营之内，锦州城内的大军继续训练。

一个个教头们穿着短衫，嘴里面哈着热气，目光极其有神，盯着刚刚加入军营之内的新兵们，口中低喝：“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眼下太祖皇帝他老人家坐镇天下，陛下有中兴之主风范，于我们这些大头兵而言，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容易立功的大好时机。”

“是英雄是狗熊，就看咱们辽东男儿了。”

一个个教头们屏气凝神，肚子里面憋着一团火，恨不得再跟那些后金鞑子拼死一战，这些加入军营的新兵们同样如此。

朱元璋在京城之处的国策改革，自然也不会少了军事这一方面，甚至可以说，这一方面的优先级，除了粮食之外绝对是最高的。

“后金大战又来了。”

咚咚咚！！！

军营之内紧急集合的声音刚一响起。

训练的新兵还有教头们一一全都面色一喜，随后赶忙回了各自的营帐，穿好全副武装，在广场集结后，便开始登城，准备按照上官的命令出城迎敌。

不过只是一场试探，所以很快鸣金收兵。

虽说打了区区半日光景，虽有人伤亡，但更多的人却是面露喜色。

“这些后金鞑子原来也不过如此。那关宁铁骑在前，咱们对付那些叛贼可是轻松得很。”

“哈哈哈，那些叛军听说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毕竟眼下可又快入冬了，那些后金鞑子他们自个儿都不能填饱肚子，怎么可能给那些背叛了咱们大明的叛徒？”

“活该。让他们一个个乌龟王八蛋全都饿死，饿到阎王爷那边去。”

回到了军营。

早已有后勤的伙夫煮着热气腾腾的肉汤，能够在这寒冬腊月喝上这么一碗肉汤，已是让每一个新兵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再加上几个厚实的土豆、半个大饼，大饼泡到肉汤里面就着土豆吃起来，那是一个美滋滋。

肚子里面有了食，这日子才算是真的踏实。

而跟这些大明新兵形成鲜明反差的，当然是刚刚试图入关劫掠周围百姓的那些后金鞑子。

不过准确来说。

并非是真正的后金主力，反而是同样的汉人，却是叛徒。

这支汉人部队的首领，正是叛将佟养性。

佟养性早年不过是区区商贩，以资产雄厚才渐渐成为地方大族，随着后金建国，佟养性暗地资助，等到入了后金阵营后，也就选择彻底归附。

如今更是在这后金之处独领着一支汉军，乃是一众汉人中地位较高的存在，在武将之中也绝对是独一档，还和后金那边的宗室之人联姻。

不过此时此刻，佟养性骑着大马，面色凝重，手握缰绳的他实在开心不起来。

“不是第一回了……”

佟养性低声言语，声音沙哑。

呼啸的寒风从前面传来冲击他的面门，使得他的声音都变得含糊，但他此刻也顾不得这些，凝重的目光看向远处的锦州城墙。

还有四处重新启用、修缮过后的坚固堡垒。

每一个堡垒都拥有着足够的存粮，而且就连大明的火器也都比原先精良了许多，战斗力陡然间就提升了一个层次，甚至那些大明士兵个个都真的往死里拼，包括关宁铁骑赶来的速度也比以往快了许多。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回了。

在这最近一年光景内足足发生了数次，甚至关宁铁骑的战斗力一次比一次厉害，最近一次更是将佟养性引以为傲的后金精锐骑兵击败。

虽然不过只是一场小胜，但足以看出，原本正在逐渐腐朽、从根子里面都坏掉的大明，似乎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化。

“范永斗那家伙，还有中原之处李自成、闯王高迎祥那些人，包括我后金在中原的线人，居然一点儿风声也传不过来了……这中原之处，这大明到底怎么了？”

佟养性掐着马鞭，嘴里不停念叨，若非孤身前往辽东太过危险。

他早就有意亲自去探查一番了。

“先行撤退。”

佟养性沉声开口，领着身后的汉军人马徐徐退了回去。

回到歇息的营帐，佟养性还未喘口气，就见营帐之外，一名青衫男子徐徐走来。

来人年纪同他相差不大，身份却比他这个武将高出不少。

“范文程？怎么是你？不在陛下身边待着，怎么来了这前线？”

佟养性虽是武将，但和范文程之间的关系不错，谁让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

汉人降将。

范文程生于万历二十五年，少时喜读书，聪明沉稳，只不过在天命三年，后金攻占抚顺后，范文程便归顺了努尔哈赤。

如今这后金的掌权者早已不是努尔哈赤，而是皇太极。

佟养性口中的“陛下”便是后金皇帝皇太极。

而面前的范文程最近被后金朝廷封为内秘书院大学士，晋世职为甲喇章京、一等阿思哈尼哈番加拖沙喇哈番，哪怕在女真一族内，地位也绝对崇高。

可不是一般女真人能招惹得起的。

当然，若是女真中的贵族皇族，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难道是陛下那处的战事结束了？”

佟养性目光微动，很快便想到了如今后金朝廷重中之重的另一处战场，正是消灭蒙古林丹汗，征服察哈尔部，确立后金对漠南蒙古的统治权，甚至还有意夺取元朝的传国玉玺，此事可比他佟养性劫掠大明辽东获取入冬物资重要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