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月却笑:“大人可知我是谁?”她亮出宫中令牌,“皇后娘娘特赐此牌,许我随时上奏。大人要不要试试?”
那人顿时冷汗涔涔。姚修言趁机下令:“拿下!”
审问才知,是京中某皇子指使,想截获那铜管。
姚修言烧了铜管:“内容我早记下了。”他对祁明月道,“看来京中已得讯。”
祁明月忧心:“会不会……”
“无妨。”姚修言目光锐利,“正好清理门户。”
…………
终于回到玉门关。守关将士欢呼相迎,林秋雁第一个冲来:“修言哥哥!祁姐姐!”
她明显清减了,眼下乌青重重。姚修言拍拍她肩:“辛苦。”
李将军大步迎来:“将军!您可算回来了!”他压低声音,“关内出事了。”
原来姚修言离关期间,粮仓再次被抢,这次还死了人。
“是军户老赵。”林秋雁眼圈发红,“为护粮……被捅死了……”
祁明月心一沉:“可是……为我们做纺车的那位?”
林秋雁点头。
姚修言面色冰寒:“查清是谁了?”
“抓到一个。”李将军道,“咬舌自尽了。”
祁明月忽然道:“带我去看看尸体。”
停尸帐中,那死者臂上果然有火焰刺青。祁明月细看伤口,忽然道:“不是军中所为。”
众人皆怔:“何以见得?”
“伤口角度。”祁明月比划,“军刀多劈砍,这却是直刺——是匕首所为。”她看向姚修言,“像不像西域那晚?”
姚修言眸光一凛:“是他们的人。”
当下重查粮仓,果然发现些西域香料碎末。姚修言即刻下令全关戒严,搜查可疑人等。
祁明月则去探望老赵遗孀。那妇人哭得死去活来:“当家的死得冤啊……”
祁明月握住她手:“赵大嫂放心,定会讨回公道。”
妇人忽然跪下:“祁小姐!当家的临死前说……说粮仓下有……”
话未说完,忽听外面喧哗。亲兵急报:“祁小姐!赵家走水了!”
祁明月冲出去,但见赵家帐篷烈焰冲天。她还要往前,被姚修言拉住:“危险!”
火灭后,赵大嫂已葬身火海。祁明月怔怔望着焦尸:“她方才要说……”
姚修言眼神冰冷:“有人灭口。”
当夜,姚修言调兵彻查粮仓。果然在废墟下发现密道,直通关外。
“好个吃里扒外!”李将军怒极。
姚修言却道:“未必是关内人。”他指指密道痕迹,“新挖的,不过半月。”
祁明月想起西域那些刺客:“他们早盯上粮仓了。”
姚修言颔首:“一为搅乱边关,二为……”他看向祁明月,“拖住我们。”
三日后,京中八百里加急至。皇帝病重,召姚修言速归。
姚修言接旨后,独坐良久。祁明月端茶进来,见他正摩挲那枚飞天玉坠。
“明月,”他忽然道,“此次回京,恐有大变。”
祁明月坐下:“我陪修言哥哥。”
“不。”姚修言摇头,“你留在边关。”
祁明月一怔:“为何?”
“京城现在比边关危险。”姚修言凝视她,“况且,边关需要人坐镇。”
祁明月明白了:“修言哥哥要我……”
“李将军忠勇,但缺谋略;秋雁善战,却欠沉稳。”姚修言取出虎符,“唯有交给你,我放心。”
祁明月接过虎符,只觉重逾千斤:“修言哥哥何时回来?”
“尽快。”姚修言为她理好鬓发,“等我回来,有话对你说。”
翌日,姚修言轻装简从,疾驰归京。祁明月站在城楼上,望至尘烟散尽。
手中虎符冰凉,心中却燃着火。
她转身,对众将道:“即日起,闭门清査。凡可疑者,一律暂押。”
令出如山。边关迎来最严厉的整顿。有人不满,有人质疑,但祁明月毫不动摇。
夜深人静时,她对着明月轻叹:“修言哥哥,我等你。”
而千里之外,姚修言勒马回望。边关已隐入夜色,唯余天边孤月。
他轻抚怀中玉簪,那是准备送给她的及笄礼——迟了多年的礼。
“明月,”他对着风轻声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