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去。”姚修言语气坚定,“越是阻挠,越说明此行重要。”
…………
生辰那日,祁明月早起发现院中多了盆西域兰。花似蝴蝶,色如紫霞,幽香袭人。
知书笑道:“世子天未亮就送来了,说是西域特有的。”
祁明月轻抚花瓣,心中甜暖。用过早膳,她照常去学堂,却见孩子们捧着野花等她:“祁小姐生辰快乐!”
连林秋雁都来了,别扭地递上个荷包:“绣得不好……凑合用。”
荷包上绣着明月与飞天的图案,针脚虽粗,却显用心。
祁明月感动:“谢谢……”
“别哭!”林秋雁急道,“修言哥哥最怕女人哭!”
晚间姚修言设宴,竟是西域风味的烤全羊和葡萄酒。将领们纷纷来贺,连李将军都带了贺礼——一把镶宝石的匕首。
“边关女子该有防身之物。”李将军粗声道,“祁小姐别嫌弃。”
祁明月接过匕首:“很喜欢,谢谢将军。”
宴至半酣,姚修言忽然起身:“今日明月生辰,我奏一曲助兴。”
众人都愣住。世子竟要奏乐?
但见姚修言取来胡笳,吹奏起西域曲调。笳声苍凉悠远,竟似带着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祁明月听得入神。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姚修言——不再是矜贵世子,而是融入了边关风骨的将军。
曲毕,满堂寂静。良久,林秋雁喃喃:“修言哥哥从未为人奏过曲……”
姚修言放下胡笳,走到祁明月面前:“西域有首民歌,叫《明月出天山》。今日奏给你听。”
祁明月眼中盈泪:“很好听。”
宴散后,二人并肩赏月。边关的月格外明亮,照得戈壁滩如铺银霜。
“修言哥哥何时学的胡笳?”
“少时在边关,跟老兵学的。”姚修言望月,“他说胡笳声能传千里,让远方的人听见思念。”
祁明月心尖微颤:“修言哥哥思念过谁?”
姚修言侧头看她:“从前没有。”他声音低沉,“以后或许会有。”
祁明月低头,月光石手串在腕间泛光。
…………
出发前夜,祁明月整理行装至深夜。姚修言来时,她正对着一箱书发愁。
“带这些?”姚修言挑眉。
祁明月无奈:“都是西域典籍……”
姚修言取出几本:“这些敦煌都有。”他拿起那本《西域风物志》,“这本可以带。”
祁明月注意到他眼下乌青:“修言哥哥又熬夜了?”
姚修言不在意:“些军务。”他忽然道,“明月,此行或许危险。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祁明月摇头:“我不怕。”
姚修言凝视她良久,轻声道:“我怕。”他抚过她发梢,“怕护不住你。”
祁明月微笑:“那修言哥哥更要好好护着我。”
姚修言忽然将她揽入怀中。这个拥抱来得突然,却温暖坚实。
“明月,”他声音低沉,“有些话,等从西域回来再说。”
祁明月伏在他怀中,听见心跳如擂鼓:“好。”
窗外风声呜咽,却盖不住某些悸动。
翌日出发时,天未亮。队伍精简,除姚修言和祁明月外,只带了二十亲兵和陈瑜——他主动请缨做文书。
林秋雁来送行,塞给祁明月个水囊:“西域水苦,这个装了蜂蜜。”她又对姚修言道,“修言哥哥……早日归来。”
姚修言拍拍她肩:“关内交给你了。”
驼队启程,缓缓西行。祁明月回头望去,但见玉门关在晨光中巍峨依旧,林秋雁的身影渐渐变小。
姚修言催驼靠近:“看前面。”
祁明月转头,但见朝阳跃出地平线,将沙海染成金红。天地浩渺,令人心旷神怡。
“西域很大。”姚修言声音随风传来,“跟紧我。”
祁明月握紧缰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