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头飞镖处渗出黑血,显是淬了毒。萧承玉急忙取出手帕为他包扎,手却抖得厉害。
“别怕……”祁明轩脸色苍白,却仍笑着安慰她,“小伤而已……”
话未说完,他已软倒在她怀中。
“明轩!”萧承玉惊慌失措,“太医!快传太医!”
混乱中,她没注意到一个刺客悄悄爬起,匕首直刺她后心!
“公主小心!”秦桑的惊呼声传来。只见她扑过来挡在萧承玉身前,匕首没入她肩胛!
与此同时,辛锐怒吼着冲来,一刀结果了刺客性命。
“秦桑!”萧承玉扶住摇摇欲坠的秦桑,见她伤口血流如注,心急如焚。
太医匆匆赶来,先为祁明轩施针压制毒性,又为秦桑处理伤口。
“这毒颇为刁钻。”太医神色凝重,“需以天山雪莲为引,配以九九八十一味药材,熬煮三日方可解毒。”
萧承玉立即道:“宫中可有雪莲?”
太医摇头:“去年最后一株已用于陛下旧疾……”
“北狄有!”阿史那云忽然道,“我兄长宫中收藏数株!我这就修书……”
“来不及了。”太医叹息,“祁大人中的是急毒,最多支撑一日……”
萧承玉如坠冰窟,紧紧握住祁明轩冰凉的手:“不……一定有办法……”
就在这时,秦桑虚弱道:“民女……民女或可一试。”她挣扎着坐起,“家传针灸之术,或可逼出毒素……”
太医皱眉:“胡闹!此毒凶险,稍有差池……”
“让她试。”萧承玉果断道,“本宫信她。”
秦桑感激地看她一眼,取出一套银针。她脸色苍白,手下却极稳,银针依次刺入祁明轩穴位。
渐渐地,黑血从针孔渗出,祁明轩的脸色由青转白。秦桑额角沁出细汗,手法越发迅疾。
最后一针落下,她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软倒在地。
“秦桑!”辛锐急忙扶住她。
祁明轩却在这时悠悠转醒,咳出几口黑血,气息渐渐平稳。
太医急忙诊脉,惊喜道:“毒……毒清了!”
众人松了口气。萧承玉喜极而泣,紧紧握住祁明轩的手:“你吓死我了……”
祁明轩虚弱一笑:“臣……又让殿下担心了……”
这时,萧承稷带着禁军赶来,面色铁青:“刺客全部服毒自尽,无一活口。但……”他递上一枚令牌,“这是在柳知节府中搜到的。”
令牌上刻着北狄狼图腾,背面却有一个小小的“顾”字。
“果然是他!”萧承玉怒道,“他人呢?”
“逃了。”萧承稷冷声道,“但搜府时发现密室,内有与北狄往来书信。原来顾家早与北狄勾结,图谋不轨。”
真相大白,众人却无喜悦之情。经此一事,喜庆的婚礼蒙上阴影。
三日后,祁明轩毒性渐清,已能下床行走。秦桑却因内力耗尽,旧伤复发,卧床不起。
辛锐守在秦桑床边,寸步不离。这日萧承玉去探望时,正听见他笨拙地念话本子给秦桑听。
“……那书生说:‘姑娘若是无意,小生便……便……’”他卡壳了,显然不擅此道。
秦桑轻笑接道:“便长跪不起,直到姑娘回心转意?”
辛锐俊脸通红:“你……你怎么知道?”
“这话本我早看过了。”秦桑笑道,“倒是辛小将军,何时爱看这些了?”
辛锐支吾道:“就……随便拿的……”说着悄悄藏起书页下的兵书。
萧承玉抿嘴一笑,悄然退开。看来她这表哥,终于遇到能治他的人了。
又过数日,祁明轩大好。这日他陪萧承玉在御花园散步,忽道:“臣昏迷时,似乎听到殿下说……若臣醒来,便告诉臣一个秘密?”
萧承玉脸一热:“哪有什么秘密……”
“当真?”祁明轩靠近一步,目光灼灼,“那为何臣听到有人说……心仪臣许久?”
萧承玉耳根通红,嗔道:“定是你听错了!”
祁明轩低笑:“那臣便当日日说与殿下听,直到殿下承认为止。”说着在她耳边轻声道,“臣心仪殿下,从初见至今,矢志不渝。”
萧承玉心跳如鼓,正要开口,忽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公主!驸马!不好了!谢小姐投湖了!”
二人大惊,急忙赶往太液池。只见谢灵儿已被救起,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这是为何?”萧承玉急问。
谢灵儿泣不成声:“父亲……父亲逼我嫁与六十岁的李尚书做续弦……我不愿……”
原来谢大学士为攀附权贵,竟要牺牲女儿幸福。
祁明轩怒道:“岂有此理!臣这便去寻谢大学士……”
“不必了。”萧承玉冷声道,“本宫的人,岂容他人摆布?”她扶起谢灵儿,“从今日起,你便留在宫中,做本宫的女官。”
谢灵儿感激涕零:“谢公主……”
事后,萧承玉对祁明轩道:“我知你怜惜灵儿,但此事我处理更为妥当。”
祁明轩微笑:“殿下英明。”说着轻轻揽住她,“只是……臣方才的话,殿下还未回应。”
萧承玉靠在他怀中,轻声道:“你那日……没有听错。”
清风拂过,并蒂莲悄然绽放。然而谁也没注意到,暗处有一双眼睛,正怨毒地盯着这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