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轩的伤势渐愈,然而萧承玉敏锐地察觉到,暗处的敌人远比想象中更难缠。
这日清晨,她正在查阅宫中账目,忽然发现一处异常——去岁采购天山雪莲的记载竟被涂改过。原本记录“入库三株”的地方,墨迹明显被淡化,改成了“入库两株”。
“传内务府管事。”萧承玉沉声道。
管事战战兢兢地来了,见到账本顿时面色如土:“公主明鉴!这……这定是笔误……”
“笔误?”萧承玉冷笑,“去岁父皇旧疾复发,太医院明明用了两株雪莲,若只入库两株,何来剩余?说!还有一株下落何处?”
管事扑通跪地:“奴才……奴才不知……”
正当僵持时,祁明轩缓步进来。他伤势未愈,脸色仍显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初:“殿下不必问他。臣已查过,缺失的那株雪莲,经手人是……柳知节。”
萧承玉心中一凛:“果然与他有关!”她立即起身,“我去禀报父皇……”
“且慢。”祁明轩拦住她,“柳知节既然敢做手脚,定有后手。不如……”他压低声音,“将计就计。”
三日后,宫中传出消息:祁驸马余毒未清,急需天山雪莲解毒。然而宫中存货已尽,陛下已派人快马加鞭前往北狄求取。
消息一出,各方震动。
是夜,一个黑影悄悄潜入太医署药库。就在他打开珍藏雪莲的玉盒时,灯火骤亮!
“柳侍郎,别来无恙?”萧承玉从屏风后走出,身后跟着祁明轩和禁军。
柳知节面色惨白,强自镇定:“公主这是何意?臣只是……”
“只是来偷盗御用药材?”祁明轩冷声道,“还是想来确认,你们当年偷梁换柱的罪证是否还在?”
柳知节猛然抬头,眼中闪过惊骇。
萧承玉打开玉盒,取出里面的“雪莲”:“你们当年用普通雪莲替换了御用的天山雪莲,真品早已流入黑市,所得钱财用于勾结北狄。本宫说得可对?”
证据确凿,柳知节颓然倒地:“臣……臣认罪……”
然而就在押送途中,柳知节突然暴起,撞开守卫,直扑萧承玉:“顾家不会白死!”
祁明轩及时将萧承玉护在身后,一剑刺穿柳知节肩膀。谁知柳知节竟狞笑着咬破口中毒囊,顷刻间七窍流血而亡!
“服毒自尽……”祁明轩蹙眉,“与那日刺客一样。”
萧承玉心有余悸:“他临死前说……顾家不会白死。难道顾家还有余孽?”
祁明轩目光深沉:“恐怕不止余孽这般简单。”
柳知节之死掀起轩然大波。朝中与顾家柳家牵连的官员人人自危,一时间风声鹤唳。
这日萧承玉去探望秦桑,发现辛锐正笨手笨脚地喂药。
“咳咳……”秦桑被呛得满脸通红,“还是我自己来吧……”
辛锐急得满头汗:“别动!太医说你要静养!”说着又一勺药喂过去,结果洒了半碗。
萧承玉忍俊不禁:“锐表哥,还是让宫女来吧。”
辛锐这才发现她来了,俊脸一红:“玉……公主怎么来了?”
秦桑挣扎着想行礼,被萧承玉按住:“好生躺着。伤可好些了?”
“劳公主挂心,好多了。”秦桑微笑,却忽然蹙眉,“只是近日总觉有人在附近窥视……”
辛锐顿时紧张:“可看清模样?”
秦桑摇头:“每次回头都不见人影。许是错觉吧。”
萧承玉与随后赶来的祁明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看来对方已经开始监视与他们相关的一切人了。
离开秦桑处,二人遇见了谢灵儿。她如今是萧承玉的女官,气色好了许多,正捧着账本走来。
“殿下,驸马。”谢灵儿行礼,“这是本月各宫用度,请殿下过目。”
萧承玉接过账本,随口问:“在宫中可还习惯?”
谢灵儿感激道:“蒙殿下照拂,一切都好。只是……”她犹豫片刻,“近日总有些陌生内侍在附近徘徊,问他们话又支吾不清。”
又一处异常!萧承玉心中警铃大作。
是夜,她与祁明轩秘密求见萧珣,禀报连日来的发现。
萧珣听后沉吟良久:“朕早已察觉宫中混入细作。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要放长线钓大鱼。”他看向祁明轩,“明轩,朕要你暗中调查,务必揪出幕后主使。”
祁明轩领命:“臣定不辱命。”
调查秘密进行。祁明轩利用翰林院修史之便,调阅了大量卷宗;萧承玉则通过后宫关系,暗中查访可疑人员。
三日后,祁明轩带来惊人发现:“臣查阅顾家案卷时发现,顾念之可能还有个孪生兄弟!”
萧承玉震惊:“怎么可能?从未听闻……”
“卷宗记载,顾夫人当年产下双生子,其中一个体弱,被送去江南养病,不久便夭折了。”祁明轩神色凝重,“但臣查到,那个孩子可能没死,而是被顾家秘密培养……”
就在这时,暗卫急报:在冷宫附近发现神秘信号烟!
二人立即赶往冷宫。只见荒废的宫殿中,一个黑衣人正在烧毁信件。见有人来,立即翻墙逃走!
祁明轩纵身追上,与之交手数招,扯下对方面巾——竟是个与顾念之容貌七八分相似的少年!
“你是顾念之的兄弟?”祁明轩厉声问。
少年狞笑:“祁明轩,你抢走本该属于我哥哥的一切!顾家不会放过你们的!”说着也要咬毒囊。
这次祁明轩早有防备,瞬间卸了他下巴:“想死?没那么容易!”
审讯室内,少年倔强不语。萧承玉仔细观察他,忽然道:“你不是顾家人。”
少年瞳孔微缩。
“顾家人眼角都有细痣,你没有。”萧承玉冷静道,“你是谁的人?为何冒充顾家余孽?”
少年咬牙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