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陵骨脂传:川地灵草护民康(下卷)(1 / 2)

下卷一:樵夫瘀阻兼肾虚,骨脂配芎通经络

嘉陵江的秋意渐浓,岸边的芦苇泛着白霜,沙溪村的老樵夫周大山却愁眉不展——他常年上山砍柴,腰杆早就落下了毛病,最近更是疼得厉害,连斧头都举不起来。更糟的是,腰上还多了块淤青,按下去像针扎似的疼,夜里翻个身都能醒,小便也比以前频繁,每次只尿一点,颜色还偏黄。儿子周小山见他难受,背着他来找苏砚秋:“先生,我爹这腰又疼又肿,您快给看看吧!”

苏砚秋扶周大山坐下,先看他的腰——左侧腰眼处有块拳头大的淤青,皮肤泛着暗紫色;再搭脉,脉象沉涩,像被泥沙堵住的嘉陵江支流;看舌苔,苔白腻中带着些瘀点,舌尖还泛着红。“这是‘肾虚兼血瘀’,”苏砚秋沉声道,“您常年弯腰砍柴,肾气本就虚,上次砍柴时不慎扭伤,瘀血堵在腰脉里,肾虚不能推动气血,瘀血散不了,所以又疼又肿。只温肾不够,得再加些活血的药,把瘀血化开。”

他正想下笔开方,王阿婆提着一篮刚晒好的川骨脂来了,听说周大山的情况,笑着说:“后生,老周这病得用川骨脂配川芎、红花,川骨脂温肾,川芎活血行气,红花破瘀,三药一起,既能补又能通。不过老周年纪大,川骨脂得减成二钱,川芎一钱,红花五分,别用太多,免得耗气。”她还教苏砚秋一个民间诀窍:“煎药时加一小勺米酒,米酒能引药入腰,让活血的力气更足,还能缓和红花的烈气。”

最终的方子定了:川骨脂二钱、川芎一钱、红花五分、杜仲三钱、米酒一小勺。苏砚秋特意叮嘱煎法:“先把川骨脂、杜仲、川芎泡半个时辰,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煎到还剩一碗时,加红花和米酒,再煮五分钟就行——红花煮久了会失效,米酒早加会挥发。”周大山按法子服药,第一日喝了,就觉得腰上的淤青不那么烫了,夜里能睡上一个时辰;第三日,淤青淡了些,疼痛轻了,小便也顺畅了些;第七日,他竟能扶着锄头在院子里走,不用总躺着。

苏砚秋每周都来复诊,见周大山的脉象从沉涩变得平缓,淤青也快消了,便把红花减为三分,加了一钱当归——当归能补血,活血的同时还能养血,避免瘀血散后血虚。连服半个月,周大山腰上的淤青完全消失,腰痛的毛病也全没了,能背着半捆柴下山,再也不用儿子帮忙。他特意给苏砚秋送了一捆晒干的柏枝:“这柏枝烧火稳,煎药最好用,您留着煮川骨脂。”苏砚秋接过柏枝,在记录本上认真记录:“周大山,60岁,樵夫,肾虚兼血瘀(腰痛、淤青),伴尿频,脉沉涩,苔白腻有瘀点。予川骨脂二钱(减量)+川芎一钱+红花五分+杜仲三钱(加米酒),水煎服。七日症减,半月痊愈。中期减红花加当归养血。注:川骨脂配活血药需减量,防温燥耗气;米酒引药入腰,增强活血效。”他还画了川芎和红花的形态,标注“川芎选四川灌县产,断面黄白者佳;红花选西藏产,色红者效优”——这些细节,是王阿婆从多年治跌打损伤的经验里总结的,如今落在纸上,让肾虚兼瘀的治法更完整。

下卷二:小儿食积兼脾泻,骨脂研粉护脾胃

深秋的沙溪村,嘉陵江的风带着凉意,村东的李家却闹起了心——五岁的李小宝,前几日吃了太多生冷的柿子,之后就开始拉肚子,一天跑五六次茅房,便里还带着没消化的食物残渣,连最喜欢的糖糕都不吃,小脸瘦得像蜡纸。李婶急得直掉眼泪,听说苏砚秋能治脾泻,抱着小宝来找他:“先生,小宝拉得快脱水了,您快救救他!”

苏砚秋摸了摸小宝的肚子,鼓鼓的,一按小宝就哭:“疼……肚子胀!”再看他的舌苔,苔厚腻,像铺了层油,舌尖还泛着红;搭脉,脉象滑数,像被风吹乱的溪流。“这是‘脾泻兼食积’,”苏砚秋轻声解释,“小儿脾胃娇嫩,吃了生冷的柿子,脾运化不了,积在肚子里,下注成泻。得用川骨脂温脾止泻,再加些消食的药,把积滞化掉,不然光止泻,积滞还在,还会再拉。”

王阿婆听说后,从家里的陶罐里取出些炒麦芽和鸡内金,又抓了些川骨脂,递给苏砚秋:“麦芽能消食化积,鸡内金能健胃消食,和川骨脂一起用,川骨脂温脾,麦芽、鸡内金消食,正好对症。不过小宝年纪小,川骨脂得研成细粉,用温水混在米糊里喂,别煮汤药,汤药太苦,孩子不肯喝,还伤脾胃。”她还教李婶调米糊:“米糊要熬得稠些,加一小勺川骨脂粉(五分)、麦芽粉(五分)、鸡内金粉(三分),别放糖,糖会助湿,让积滞更重。”

苏砚秋按法子配药:取川骨脂一两,放在石臼里研成细粉,过了三次细筛,确保没有粗粒;再取麦芽、鸡内金各五钱,也研成粉,三者混合均匀。他叮嘱李婶:“每天喂三次,每次一钱,混在温热的米糊里,慢慢喂,别呛着。喂药后顺时针揉孩子的肚子,揉五分钟,帮助消食。”李婶半信半疑地回了家,当晚就按法子喂药,还轻轻揉小宝的肚子。

次日一早,李婶就兴冲冲地跑来:“先生!小宝夜里只拉了一次,早上还喝了小半碗米糊!”苏砚秋跟着去看小宝,孩子精神好了些,能睁着眼睛玩布偶了。他让李婶继续喂药,还加了少许山药粉——山药能健脾益气,更适合小儿娇嫩的脾胃。连喂了五日,小宝的腹泻完全止住了,便也成形了,能自己拿着小勺子吃饭,小脸也恢复了红润。

李婶给苏砚秋送了双自己做的布鞋:“这鞋是用嘉陵江的麻线纳的,软和,您穿着舒服。”苏砚秋接过布鞋,在记录本上补充:“李小宝,5岁,脾泻兼食积(便溏带残渣、腹胀、食少),苔厚腻,脉滑数。予川骨脂粉(五分)+麦芽粉(五分)+鸡内金粉(三分)(研细混米糊),每日三次,揉腹辅助。五日痊愈。中期加山药粉五分健脾。注:小儿用川骨脂需研粉,减量,混食服,防伤脾胃;消食药需炒用,增强消食效。”

下卷三:秋收储脂藏巧思,田野调查证道地

秋分过后,嘉陵江的水渐渐变清,沙溪村的川骨脂也到了采收的时节。王阿婆带着村里的药农,拿着镰刀走进药田——川骨脂的植株已经枯黄,顶端挂着饱满的籽实,风一吹,籽壳沙沙作响,黑褐色的籽实像撒在沙地上的黑豆,泛着油亮的光泽。“采收得选晴天,”王阿婆一边割植株一边说,“连着晒三天,籽实才容易脱粒,还不容易发霉。要是遇上下雨,得把植株堆在通风的竹棚里,别捂着,一捂就会发黑。”

苏砚秋跟着帮忙,只见药农们把割下的川骨脂植株捆成小捆,竖在田埂上晾晒,阳光洒在枯黄的枝叶上,泛着淡淡的金光。“晒的时候得竖着放,”王阿婆解释,“这样通风好,里外都能晒干,要是堆着晒,里面容易捂出潮气,籽实就会失去腥香,药效也差了。”三天后,植株晒得干脆,药农们把它们放进竹筐里,用木棍轻轻敲打,黑褐色的籽实就从壳里掉出来,落在铺好的麻布上,颗颗都是肾形略扁,网状皱纹清晰可见。

脱粒后的川骨脂还得“扬净”——药农们站在田埂上,迎着嘉陵江的风,用木锨把籽实扬到空中,风把碎叶、空壳吹走,留下干净饱满的籽实。“扬的时候得看风向,”王阿婆演示着,木锨一扬,籽实像褐色的雨一样落下,碎壳被风吹到远处的江里,“不扬净,碎叶混在里面,储存时会生虫,还会吸潮气,籽实容易变软。”苏砚秋看得仔细,在记录本上画了扬净的动作,标注“秋分后晴天采收,割株竖晒3日,竹筐敲打脱粒,迎风扬净,除碎叶空壳”。

储存的方法更有讲究——王阿婆把扬净的川骨脂籽实倒进陶瓮里,在瓮底铺一层晒干的花椒,瓮口盖着麻布,再用陶盖封严,放在阴凉干燥的屋檐下。“花椒能防虫,陶瓮透气,”王阿婆拍了拍陶瓮,“别用木箱装,木箱不透气,容易受潮;也别用塑料袋,塑料袋会闷出湿气,籽实会发霉。去年我用陶瓮装的川骨脂,今年拿出来,还是粒小色黑,腥香十足,药效一点没减。”

苏砚秋做了个对比实验:他用陶瓮、木箱、塑料袋各装了一斤川骨脂,放在同一处,三个月后打开看——陶瓮里的川骨脂依旧饱满,闻着有浓郁的腥香;木箱里的有些发潮,香味淡了,还长了些霉点;塑料袋里的竟有些发黑,摸起来软软的,腥香几乎没了。他在记录本上写下:“川骨脂储存:陶瓮为优,瓮底铺花椒防虫,阴凉干燥处存放,保质期可达两年,药效基本不变;木箱、塑料袋储存效差,易受潮霉变。”这些未被文献记录的储存细节,是川东药农代代相传的巧思,如今被苏砚秋一一记录,为后来制定《道地药材标准川骨脂》提供了最鲜活的实践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