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拿藿语记:福实济世的仙草缘(上卷)(2 / 2)

第三卷民间传艺:藿方暖渔樵

福实的医馆开了半年,治好的百姓越来越多,她却发现一个问题:很多渔民和樵夫,得了寒痹,却没时间每天来喝药汤——渔民要出海,樵夫要上山,总不能天天往牧使府跑。福实坐在医馆里,看着窗外飘的雨,心里琢磨:得想个方便携带的法子,让他们能自己用药。

这天,樵夫朴阿爸来复诊,他的腰痹好了大半,却还是担心上山后复发。“姑娘,我要是在山上犯了痹痛,可怎么办啊?”朴阿爸叹着气。福实忽然想起祖母曾把九叶草研成粉,和猪油调成膏,敷在痹痛处——猪油能锁温,药膏敷在身上,能管大半天。

她便取来晒干的九叶草,用石臼捣成细粉,又加了些融化的猪油,搅拌均匀,做成小圆饼,装在油纸里:“阿爸,你把这药膏带在身上,犯痛时取一块,加热后敷在腰上,能管三个时辰。”朴阿爸接过油纸包,试着敷了一块,腰上暖暖的,疼得轻了,高兴地说:“姑娘这法子好!我上山砍柴,带着它也方便!”

渔民郑大叔听说了,也来要药膏。福实却给他换了方子:“大叔,你在海上,身上潮,药膏敷着容易掉,我给你做药包吧。”她把九叶草、茯苓、生姜都晒干,研成粉,装在细棉布包里,递给郑大叔:“你把药包放进水里煮,用煮过的水泡脚,每天泡一次,潮痹能好得快。”

郑大叔带着药包出海,晚上在船上煮水泡脚,泡了七天,腿上的潮气就散了,能在甲板上跑着拉渔网。他回来看福实时,还带了条刚捕的金枪鱼:“姑娘,你这药包比药膏还管用!我在船上泡脚,全船的人都问我要方子呢!”福实笑着说:“大叔要是不介意,就把方子教给他们——大家都会用了,就没人再受潮痹的苦了。”

郑大叔真的把方子教给了船上的渔民,渔民又教给其他船的人,没过多久,济州岛的渔民都知道“九叶草药包泡脚”的法子。福实的病案簿上,又多了一笔:“渔民潮痹,九叶草、茯苓、生姜各等份,研粉装包,煮水泡脚,七日为一疗程。”

村里的接生婆李婶,也来向福实学九叶草的用法。“福实姑娘,我接生时,常遇到产妇产后寒,要是我能当场给她们用药,就不用等你来了。”李婶说。福实便把九叶草汤的煮法、剂量,都编成简单的口诀教给李婶:“九叶草三钱,姜三片,玄武水一碗半,煮成半碗,加蜜一勺——记不住就唱那首民谣,民谣里都有。”

李婶学会后,在村里接生时,真的用九叶草汤救了个产后寒的妇人。那妇人刚生完孩子,就浑身发冷,腿不能动,李婶煮了药汤给她喝,三天后妇人就能下床。李婶来谢福实时,说:“姑娘,你这是把救人的本事教给我了!以后村里的妇人,再也不用怕产后寒了!”

福实看着病案簿上满满的记录,心里满是欢喜。这些记录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简单的“某人,某症,某方,几日愈”,却比任何典籍都鲜活——因为每一笔,都是她和百姓一起实践出来的。她摸着簿子上的字,忽然想:要是能把这些法子整理出来,传给更多地方的医女,是不是就能救更多人?

第四卷实录载藿:实践补典籍

万历二十三年的春,朝鲜王朝的史官金弘来济州岛巡查,听说了金福实用九叶草治病的事,便来牧使府拜访。“福实姑娘,《朝鲜王朝实录》要记载地方异闻,你这九叶草的法子,可否详细说与我听?”金弘问。

福实把自己的病案簿递给金弘,簿子上记着三十多个病案,每个都写得详细:“万历二十二年秋,金氏(牧使夫人),产后寒痹,九叶草汤,七日愈;冬,李嫂儿媳,产后寒夹燥,九叶草汤加麦冬,五日愈;万历二十三年春,朴阿爸,腰痹,九叶草膏,十日愈……”

金弘翻着簿子,惊讶地说:“这些细节,比宫廷的医案还详细!可九叶草在《东医宝鉴》里只提了‘主寒痹’,没说能治产后寒,也没说配伍的法子啊。”福实笑着说:“大人,《东医宝鉴》是大医写的,记的是通用的理,可百姓的病不一样,得在实践里找法子——比如产后寒,要加蜂蜜润燥;潮痹要加茯苓祛湿;痹痛不方便喝药,就做药膏外敷,这些都是我和百姓一起试出来的。”

金弘跟着福实去汉拿山采药,看她用竹刀采九叶草,在玄武岩溪接水,晒草时用松针裹闷,煮药时控制火候。“姑娘,采草为什么要用竹刀?”金弘问。“铁刀会伤草的气,竹刀是汉拿山的竹做的,和草同属木性,不会散药气。”福实说,“这是牧人阿伯告诉我的,他采草喂羊,从来不用铁刀。”

金弘又去看渔民泡脚、樵夫敷药膏,见他们用福实的法子治好了病,才相信这民间的实践,比典籍的记载更实用。他在《朝鲜王朝实录》里,专门写了一段:“济州医女金福实,得汉拿山九叶草,配玄武岩水、生姜、蜂蜜,制‘三枝九叶汤’,治产后寒痹效佳。又制膏、制药包,治渔民潮痹、樵夫腰痹,百姓传其民谣,曰‘汉拿山草三枝九,牧女采来解妇忧’。其法源于民间实践,补典籍之缺,当记之,以传后世。”

写完后,金弘把草稿给福实看:“姑娘,这样记可行?”福实点点头,又加了句:“九叶草宜采北坡玄武岩下者,春采叶,冬采根,晒半干用松针裹闷,减燥气——这些采制的细节,也得记下来,不然后人采错了草,用错了法,就不管用了。”金弘笑着说:“姑娘考虑得周全!这些实践的细节,正是典籍最缺的,我这就加上。”

福实送金弘离开时,汉拿山的樱花开了,粉色的花瓣落在玄武岩溪里,顺着水流飘向大海。“大人,这九叶草的法子,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汉拿山的草,是济州的百姓,是祖母传的经验,我只是把它们合在了一起。”福实说。金弘点点头:“姑娘说得对!典籍记载的,从来不是某个人的智慧,是百姓实践的总和——你这是在给《朝鲜王朝实录》添活的内容啊。”

福实站在溪旁,望着金弘的车马远去,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她要把自己的病案簿抄很多份,送给济州岛以外的医女,让九叶草的法子,能传到庆尚道、全罗道,传到朝鲜的每一个角落——毕竟,这株从汉拿山走来的草,从民间实践里长出来的智慧,本就该属于所有需要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