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追溯至西周至春秋时期的《诗经》,其植物形态与药用价值在先秦典籍中已通过隐喻与自然观察得到初步记录。以下是基于文献考证与历史脉络的系统梳理:
一、《诗经》:先秦时期的隐喻性记载
在《诗经·魏风·汾沮洳》中,有“彼汾一曲,言采其藚”的诗句,其中“藚”即指泽泻。朱熹在《诗集传》中注释:“藚,水舄也,叶如车前草”,与泽泻宽披针形叶片、生于浅水湿地的形态特征高度吻合。诗中以采摘泽泻起兴,赞美意中人“美如玉”,暗合《神农本草经》所载泽泻“久服令人身轻、面生光”的养生功效。这一记载表明,早在春秋时期,泽泻已作为湿地植物进入先民的采集视野,并被赋予文化象征意义。
《诗经》的成书时间跨度为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约公元前11世纪—前6世纪),是目前可考的最早提及泽泻的文献。其记载虽未直接使用“泽泻”之名,但通过植物生境、形态描述与文化隐喻,确证了泽泻在先秦时期的认知存在。
二、《神农本草经》:汉代的学术定称与系统记载
汉代《神农本草经》(成书于公元前206年—公元220年)首次以“泽泻”作为正式名称,将其列为“上品”药材,并系统记载其性味、功效及别名。书中称泽泻“味甘,寒”,主“风寒湿痹,乳难,消水,养五脏,益气力,肥健”,并提到其别名“水泻”“鹄泻”“芒芋”等。这一命名标志着泽泻从民间经验上升为学术体系的关键转折。
《神农本草经》的记载具有以下突破性意义:
1.药用价值的明确化:首次将泽泻的利水渗湿功效与五脏养护关联,奠定其在中医理论中的地位。
2.名称体系的标准化:“泽泻”作为统一名称的使用,终结了先秦时期“藚”“蕍”等别名的混乱局面。
3.生态特征的精准描述:指出泽泻“生汝南池泽”,即现今河南驻马店一带,与现代泽泻主产于福建、四川的道地性形成呼应。
三、《尔雅》与汉代文献的补充印证
1.《尔雅》的跨时代记录
战国末期成书的《尔雅》在《释草》篇中提到“蕍,牛唇”,郭璞注称“今泽舄也,叶圆,茎可食”,与泽泻的形态特征相符。尽管成书时间晚于《诗经》,但其对“牛唇”的解释为早期文献中的别名提供了训诂学依据。
2.西汉时期的名称普及
西汉刘向《九叹·怨思》中“筐泽泻以豹鞟兮”的记载,表明“泽泻”这一名称在汉代已被广泛使用。结合马王堆汉墓出土的泽泻实物(经基因测序确认为已灭绝的东方泽泻),印证了汉代对泽泻的药用实践已趋成熟。
四、文献记载的历史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