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子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刻满云雷纹的竹筒,轻轻推到穆枫面前:“这是当年我与大师兄约定的信物,当年有言若在三绝金顶见物如见人。”
稍后他顿了顿,目光平静道:“至于灵泉之事……若实在棘手,只好静待转机,毕竟天机子师兄所言有‘引路人’必能成事。”
穆枫双手接过竹筒,指腹触到筒身刻着的“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真言,
忽然想起天机子方才说的“机缘”二字。或许正如师兄所言,这世间事从来祸福相依——三绝金顶藏着大师兄的劫数,静林灵泉未必不是自己的转机。
站起身对着两位师兄抱拳一礼,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肩头,将衣料上暗绣的云纹映得棱角分明:“多谢二位师兄指点。弟子他日启程前往三绝金顶,若得机缘,定不负所托。”
从天机门返回宗门的路上,暮色已沉,山间雾气渐起。青玄子走在最前头,步履轻快,连带着道袍下摆都随着步伐微微扬起。
这位向来稳重的师兄此刻眉宇间的忧色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从容。
他时不时抚须微笑,显然对天机子的卜卦深信不疑——既然是天机子亲口断言,那必定不会有错。
司马无双却远远落在队伍后方,每一步都走得沉重异常。
夕阳的余晖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老长,却照不亮他阴郁的面容。
他右手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天机子的预言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肩上——不仅要担起正道领袖的重任,更要时刻提防\"祸起萧墙\"。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前些时日司马锐的背叛,那场风波至今想来仍让他心口发闷。如今这预言,无疑是在他本就沉重的担子上又加了一块巨石。
而走在中间的穆枫同样心事重重。
抬头望了望渐暗的天色,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天机子的预言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大天魔的克星?乾坤三诀的传人?
这些名头听起来风光,实则都是催命的符咒。更别提还要在短短七年内突破至先天境,这简直是要逼着鲤鱼跃龙门。
回头想想司马无双三十岁才成就先天,即便是联邦记录中最年轻的上官静,也是二十六岁才勉强突破,而且还是靠着秘法强行提升。
前些日子自己刚帮上官静解决了秘法反噬的后遗症,和魔莲宗黄眉弥勒佛子对战后,那经脉紊乱、真气逆行的状态还历历在目。若是自己也走这样的捷径,将来如何能是那大天魔的对手?
山风呜咽,卷起几片枯叶打在穆枫脸上。伸手拂去落叶,却拂不去心头那股越来越浓的无力感。远处的山门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就像他看不清的未来一般模糊不清。
回到宗门时,暮色已漫过飞檐。司马无双行至藏经阁前忽然驻足,朝青玄子与穆枫拱了拱手,墨色道袍在晚风里扬起一角:“两位师叔,我先回师尊那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