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是看看能不能打开北方商路,筹措些钱饷。
王上也知道的,成国地处偏僻,向来是缺钱的。”
石勒转过头来,喃喃地道:”石兴既然走过了一遍陈仓道,按理说回来时,该轻车熟路了才是呀!“
李晓明笑道:”大王子与我走的不是一条路......“
石勒猛地回头,瞪着他厉声道:“你怎知石兴和你走的不是一条路?快讲......”
李晓明头上、背上,瞬间湿透,
仍淡然地说道:“出蜀只有四条古道,唯有陈仓道上有匈奴重兵把守,
王上和匈奴有大仇,大王子从陈仓道怎会过得去?“
石勒仍然瞪着他追问道:“成国与匈奴也是敌非友,为何你能从陈仓道过来呢?”
李晓任由额头上汗淌,目不斜视,
娓娓地讲道:“只因汉中的四皇子李霸,与匈奴的陈仓道守将左伯中,曾经私下里用粮食交易过战马,
我原是四皇子李霸的人,后来才转投太子的,我转投太子的事,李霸并不知道,
因此,靠着汉中太守李霸的关系,才得以混出了陈仓道。”
石勒盯住他看了好久,突然用手指着李晓明,苦笑着摇头道:”你呀,你呀,怎地如此没个定性?
总是今天投了这个,明天又投那个的,
你这样把名声弄坏了,以后谁还敢用你?”
李晓明心中一松,如同死里逃生一般,连忙拱手,苦笑道:”王上教训的是,臣先前也是迫不得已,
今后必定一心一意追随大王,再无二心了。“
石勒叹了口气,不再提石兴的事,
只是走出了好远,似乎仍在想着李晓明一会跟这个,一会跟那个的事,摇头不止。
八千精锐羯人骑兵,一路经顿丘郡,清济北郡,清河郡,最终到达平原郡。
大军找到一处废弃的坞堡,安营扎寨,
石勒令斥侯去四方捉拿当地百姓,盘问此地的地理情况,
然后召集李晓明及一众将官军议,
用木棍在地上画图,谓众人道:平原郡东北三十里处,便是被中山公石虎围困的厌次城,
吾等倘若要伏击段文鸯,需得向北再行数十里,那里有条河,名为马颊河,河上有木桥一座。
段文鸯七千骑兵要援救厌次城,必要从桥上过河。
马颊河南岸有数百亩桑林,正好能隐藏咱们的八千骑兵,
我军当在马颊河南岸设伏,紧盯桥头,待其人马过桥一半时,八千精骑全数出击,必能大获全胜。
诸位以为如何?”
一众将军皆言:“赵王用兵,堪比孙武,我等并无异议。”
李晓明正在愣神,忽闻石勒点将之声如冰凌炸裂:\"镇南将军何在?”
李晓明连忙拱手出列,“末将在。”
“据斥候探查,平原郡向北五十里外,仍未见鲜卑骑兵到来,
大军尽可在此处休息一晚,明日丑时造饭,饭罢进军,务必趁天未明时,将大军埋伏于桑林之中”
\"末将遵命!\"
李晓明心想,此战天时地利占尽,必是大胜,当下也无二话,
只是抱拳时,突然瞥见石勒腰间的丝绦松脱。
那殷红穗子随风乱舞,恰似在庞统祠外的山道上,石兴喉间喷涌激飞的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