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一群乌合之众,翻不起大浪,不如先全力剿灭邵续和段氏兄弟,最为稳妥。”
石勒又“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孤本欲派桃豹前去,可他刚打过败仗,正心浮气躁、毫无锐气之时,
派他去,孤实难放心......”
李晓明一听,蓬陂兵败之事,石勒居然全都知道了,不禁心中忐忑起来,忍不住抬头偷眼去看石勒,
石勒见他害怕,似乎很是满意,语气却又缓和下来,
甚至带上了一丝抚慰:“陈卿不必惊惶,蓬陂之事,汝虽为副将,
然献策在先,临危救难于后,实乃有功无过。
若非桃豹刚愎拒谏,何至于此?
孤甚后悔,当初要是以汝为主将,焉有此败?”
李晓明听这话像是在夸奖,赶紧躬身,惶恐地道:“大王明察秋毫!卑职……卑职愧不敢当!”
心里却在想,石勒既然不让桃豹率军前去,可别把这差使再安在我头上了,
想到这里,便拱手道:“既是桃豹将军不合适出征,不如派遣石生将军前去截杀段文鸯,
石生将军勇猛无敌,那段文鸯必然不是对手,当可马到成功。”
石勒翻着眼皮瞅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石生与石虎素来不合,陈卿应当能看得出来,
派他前去,必与石虎冲突,反坏大事,卿何故明知故荐?”
李晓明又想举荐贺赖欢与程遐前去,正要开言,
却听石勒话锋又一转,语气凝重:“段文鸯率七千鲜卑铁骑南下,若其与邵续合流,则冀州腹背受敌,
后方动摇,则中原根基不稳!
此乃心腹大患,非孤亲率大军前往,不足以慑服!”
李晓明闻言,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心想你早说你自己去,我也不必提心吊胆这么久了。
哪知,说到这儿,石勒的目光再次落到李晓明脸上,
向他笑道:“陈卿足智多谋,武艺也曾得石生夸赞,又是管军需的好手,
故此,此番北征,陈卿需随孤王同行。”
李晓明闻听此言,心中一紧,不禁叹息,怕什么来什么!还是没躲过!
又要去冰天雪地里喝西北风,啃干粮了,还要跟凶悍的鲜卑人拼命?
我怎地就过不上逍遥日子啊?
他心里怨言颇多,脸上肌肉僵硬,嘴角抽搐了几下,那表情比哭还难看七分。
石勒将他的沮丧尽收眼底,两道浓眉不悦地拧了起来,
直白地向他问道:“陈卿!孤观汝智谋韬略,皆属上乘,办事亦有章法。
然……”
他身体微微前倾,面带疑问地道:“怎地每每委以重任,便见汝愁眉不展,如临大敌?
莫非……心存怠惰,不愿为孤分忧?”
李晓明顿时心中一惊,连忙将怨气忍下,语气急切而诚恳地说道:“大王明鉴!
卑职能为大王驱驰,乃卑职三生之幸!
方才……方才卑职听闻段氏猖獗、邵续作乱,竟敢动摇大王基业,心中实是……实是激愤难抑!”
他作势握紧了拳头,装出一副愤恨地模样,
“一时忧愤于色,失态之处,还望大王恕罪!
卑职明日……不!今夜便去清点粮秣,整备军需,绝不敢耽误大王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