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大宋奇事:驸马家暴出轨,苏轼为何把他夸上天?(1 / 2)

元丰二年春,汴京驸马府的夜,一半暖得发烫,一半冷得像冰。

后院的画堂里,烛火燃得正旺,王诜穿着月白锦袍,斜靠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支玉笛。小妾柳氏坐在他腿上,穿件桃红抹胸,指尖划过他的胸口,声音软得发腻:“夫君,你刚画的那幅《烟江叠嶂图》,真是绝了,比画院的先生画得还好。”

王诜笑了,捏了捏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就你会说话。等明日,我把那画送给子瞻(苏轼字子瞻),他定要夸我几句。”

话音刚落,前院传来“哐当”一声脆响,像是瓷碗摔碎的声音。柳氏身子抖了一下,王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把推开她:“扫兴!”

他起身,抓过墙上的马鞭,大步往前院走。刚到正屋门口,就看见公主赵浅予(宋英宗之女,王诜之妻)蹲在地上,手里攥着一块碎瓷片,裙摆上沾了粥渍。丫鬟春杏吓得跪在旁边,身子直抖。

“谁让你动我桌上的粥的?”王诜的声音像冰锥,马鞭指着赵浅予的头,“我说过多少次,我画堂里的东西,你碰都不能碰,前院的东西,你也配动?”

赵浅予抬起头,眼眶通红,脸上还带着一道未消的红印——那是昨日王诜打她的痕迹。“我……我见你没吃晚饭,让厨房熬了粥,想给你送过去,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王诜上前一步,一马鞭抽在她胳膊上。赵浅予疼得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碎瓷片划破了她的手心,鲜血渗了出来。“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满脸晦气,还敢往我跟前凑?柳氏比你会伺候人,比你懂画懂诗,你除了有个公主的名分,还有什么?”

春杏连忙爬起来,挡在赵浅予身前:“驸马爷饶命!公主不是故意的,是奴婢没伺候好,您要打就打奴婢吧!”

“你也配?”王诜一脚踹开春杏,春杏摔在墙上,吐了口血。他又看向赵浅予,弯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记住了,以后少管我的事,少往我跟前提送东西,不然,下次就不是抽一马鞭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甩开手,转身回了后院画堂,连看都没看地上的赵浅予一眼。

赵浅予躺在地上,胳膊上的鞭伤火辣辣地疼,手心的伤口也在流血,可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疼。她嫁给他三年,当初英宗选婿,说王诜能诗善画,是难得的才子,她满心欢喜嫁过来,没想到,婚后的日子竟是这样——王诜从不跟她同房,整日在后院跟柳氏厮混,稍不顺心就打她骂她,连府里的下人,都敢看她的笑话。

春杏爬过来,扶着她起来,眼泪掉在她的伤口上:“公主,咱们回屋吧,奴婢给您上药。”

赵浅予点了点头,被春杏扶着回了正屋。正屋里没生火,冷得很,春杏找了药箱,小心翼翼地给她清理伤口,上药的时候,赵浅予疼得浑身发抖,却没敢哭出声——她怕王诜听见,又要打她。

第二日一早,王诜拿着那幅《烟江叠嶂图》,去了苏轼的住处。苏轼此时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刚回汴京没多久,住在城外的小院里,院里种着几棵竹子,摆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笔墨纸砚。

看见王诜来,苏轼连忙起身,笑着说:“晋卿(王诜字晋卿),你怎么来了?快坐,我刚泡了新茶。”

王诜把画递过去:“子瞻,你看看我刚画的,给提几句意见。”

苏轼接过画,展开一看,眼睛亮了——画里的江水烟波浩渺,远山层峦叠嶂,笔墨细腻,意境悠远,确实是幅好画。“好!好一个《烟江叠嶂图》!晋卿,你的画技又长进了,这笔墨,这意境,怕是整个汴京,没人能比得上你。”

他拉着王诜坐在石桌旁,倒了杯茶,又说:“你不仅画得好,诗也写得妙。上次你写的那首《蝶恋花》,我读了好几遍,越读越有味道。说真的,要是论才情,你在大宋,能排前三。”

王诜笑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子瞻,也就你懂我。旁人只知道我是驸马,却不知道我的才情。”

“旁人是眼瞎。”苏轼放下茶杯,语气认真,“你是难得的才子,能诗善画,性情又洒脱,跟那些只会钻营的官员不一样。我跟你交朋友,就是看重你的才情和性情。”

两人就着画和诗,聊了一上午。王诜偶尔提起后院的柳氏,说柳氏懂画,能陪他一起赏画写诗,苏轼还笑着说:“晋卿好福气,既有公主为妻,又有佳人相伴,才情还能有人懂,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从没问过赵浅予的情况,王诜也没提。仿佛那座驸马府里,只有会伺候人的柳氏,没有被家暴的公主。

可苏轼真的不知道吗?

半个月前,赵浅予的生母高太后(宋英宗皇后)派人去苏轼住处,想请他劝劝王诜。那天,高太后的贴身太监李公公,把王诜家暴赵浅予、宠爱小妾的事,一五一十地跟苏轼说了,还说公主手上、胳膊上全是伤,整日以泪洗面,连饭都吃不下。

李公公还拿出一块手帕,上面沾着血迹——那是赵浅予上次被王诜打,手心流血时用的。“苏大人,您是驸马爷最好的朋友,您劝劝他,让他好好待公主,就算不喜欢公主,也别再打她了,公主毕竟是皇家的女儿,不能这么受委屈啊。”

苏轼看着那块手帕,沉默了半天,才说:“李公公,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劝劝晋卿的。”

可他转身就把这事忘了。在他眼里,王诜是才情出众的好友,那些“家暴出轨”的事,不过是夫妻间的小事,是公主不懂情趣,跟不上王诜的脚步,才会惹王诜生气。

这天,王诜请苏轼去驸马府喝酒。苏轼欣然前往,刚进府门,就看见春杏扶着赵浅予从回廊走过。赵浅予穿着一身素色宫装,低着头,胳膊上盖着厚厚的披风,像是在遮掩什么。

王诜看见她们,脸色一沉,对着赵浅予喊:“你去哪?没看见子瞻来了吗?还不快去准备酒菜!”

赵浅予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苏轼,眼神里带着一丝求助。苏轼却避开了她的目光,对着王诜笑:“晋卿,不用麻烦公主,让下人准备就行。”

王诜哼了一声,拉着苏轼往后院画堂走,根本没再理赵浅予。赵浅予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手心的伤口又开始疼了——那是昨天,她想劝王诜别总熬夜喝酒,被王诜用砚台砸伤的。

画堂里,柳氏早就准备好了酒菜,穿着暴露的衣裳,给两人倒酒。王诜搂着柳氏的腰,跟苏轼喝酒聊天,聊诗聊画,聊得不亦乐乎。柳氏时不时插几句话,王诜就笑着夸她聪明,懂自己的心思。

苏轼看着眼前的景象,不仅没觉得不妥,还笑着说:“晋卿,你这后院真是好地方,有佳人相伴,有好酒好菜,还有好画好诗,真是神仙日子。”

王诜得意地笑了:“子瞻要是喜欢,以后常来。柳氏的手艺不错,做的菜很合我口味,你也尝尝。”

几人喝到傍晚,苏轼才醉醺醺地离开。刚走到府门口,就看见春杏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他。看见苏轼出来,春杏连忙上前,跪在地上:“苏大人,求您救救公主吧!驸马爷又打公主了,昨天用砚台砸伤了公主的手,今天又让公主站在寒风里准备酒菜,公主快撑不住了!”

苏轼皱了皱眉,伸手把她扶起来:“起来吧。晋卿只是性子急了点,不是故意打公主的。夫妻之间,难免有拌嘴的时候,你别多想。”

“不是拌嘴!”春杏急得哭了,“驸马爷天天跟柳氏厮混,根本不把公主放在眼里,稍有不顺心就打公主,公主身上的伤就没断过!苏大人,您是驸马爷的好朋友,您就劝劝他吧,哪怕让他别再打公主了也好啊!”

苏轼不耐烦了,摆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劝他的,你别再纠缠了,要是让晋卿知道了,又要生气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根本没把春杏的话放在心上。春杏看着他的背影,绝望地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连苏大人都不肯帮公主,公主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没过多久,王诜的画《烟江叠嶂图》在汴京传开了。画院的先生们都夸这幅画意境深远,文人雅士们也纷纷效仿王诜的画风。苏轼还特意为这幅画写了一首诗,题在画的末尾:“江上愁心千叠山,浮空积翠如云烟。山耶云耶远莫知,烟空云散山依然。”

诗里把王诜的画夸得天花乱坠,还顺带夸了王诜的才情:“晋卿才高世所稀,丹青妙绝天下奇。”

这首诗很快传遍了汴京,连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了。高太后看到诗,又听说王诜又打了赵浅予,气得浑身发抖,立马让人把苏轼召进皇宫。

紫宸殿里,高太后坐在宝座上,手里拿着苏轼题诗的画,脸色铁青:“苏轼,你看看你写的诗!你把王诜夸得像个神仙,可你知道他在府里做了什么吗?他家暴公主,宠爱小妾,把公主打得遍体鳞伤,你身为他的朋友,不仅不劝他,还帮着他颠倒黑白,你对得起皇家,对得起百姓对你的信任吗?”

苏轼躬身道:“太后,臣知道王驸马跟公主之间有些矛盾,可那都是夫妻间的小事。王驸马才情出众,是难得的才子,臣只是欣赏他的才情,才为他的画题诗,没有颠倒黑白。”

“小事?”高太后一拍桌子,画掉在地上,“公主是皇家的女儿,被他打得遍体鳞伤,整日以泪洗面,这叫小事?苏轼,你是不是被王诜的才情迷昏了头?你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忘了要刚正不阿吗?”

苏轼低着头,没说话,心里却不认同高太后的话——在他眼里,才情比什么都重要,王诜不过是打了几次公主,又不是什么大罪,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

高太后看着他,心里满是失望:“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分是非。你回去吧,以后别再跟王诜走得太近,也别再帮着他说话了。”

苏轼躬身退了出去,心里却没把高太后的话放在心上。回去后,他依旧跟王诜来往,还经常去驸马府喝酒,跟王诜聊诗聊画,对赵浅予的处境,依旧视而不见。

元丰二年七月,“乌台诗案”爆发。有人弹劾苏轼,说他的诗里有讽刺朝廷的意思,宋神宗下令,把苏轼抓起来,打入天牢,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