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又瞥了眼叶辰,阴阳怪气地说:“还是叶辰你聪明,抱着孩子不掺和,不像某些人,占了便宜还想装清白。”
叶辰没理他,只是低头哄着怀里的小槐花:“不怕不怕,叔叔在呢。”小槐花这才敢抬起头,小声问:“刘爷爷吵架了吗?”
“大人瞎嚷嚷呢,”叶辰捏了捏她的小脸,“咱不管,继续讲故事好不好?”
许大茂见没人搭茬,自觉没趣,哼了一声,挎着包趾高气扬地走了。院门口渐渐安静下来,邻居们却没散去,三三两两地议论着:
“老刘真会拿公家东西?我瞅着不像啊……”
“许大茂也不是啥好东西,上回还偷换了我家的煤球呢……”
“这事闹到街道办,咱院又得出名了……”
叶辰没掺和这些议论,只是抱着小槐花躺在凉荫里,继续讲未完的故事。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他和孩子身上洒下细碎的光点,小槐花的呼吸渐渐平稳,没多久就趴在他胸口睡着了,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大概是梦到了故事里那只被猫追得团团转的老鼠。
他轻轻拍着小槐花的背,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蝉鸣和邻居们的低语,心里却在琢磨许大茂那封举报信。刘海中这人是爱摆官架子,可要说损公肥私,倒真没亲眼见过。许大茂向来爱搬弄是非,这次怕是又想借着举报踩别人一脚——毕竟刘海中总在院里指挥这个指挥那个,早就有人看不顺眼了。
正想着,秦淮茹端着个碗走了过来,看见睡着的小槐花,放轻了脚步:“没闹你吧?”
“乖着呢,刚睡着。”叶辰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给她,“院里刚才吵了几句,许大茂举报刘海中拿公家东西。”
秦淮茹皱了皱眉:“许大茂又折腾啥?老刘那人虽然犟,应该不至于……”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儿,叹了口气,“这院里头啊,就没几天安生日子。”
叶辰笑了笑:“随他们闹去,查清楚了自然有分晓。你快回去吧,面条该凉了。”
秦淮茹点点头,抱着小槐花往家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说:“晚上包了饺子,给你送一碗过来。”
“成,谢了。”
秦淮茹走后,叶辰重新躺回竹椅上,老槐树的叶子又沙沙响起来,像是在说些什么。他望着头顶的蓝天,心里忽然觉得,这院里的事就像这树荫,看着乱纷纷的,可一阵风过,该散的总会散,倒是怀里残留的小槐花的体温,和那声软软的“叶叔叔”,来得更实在些。
日头彻底落下去的时候,刘海中跟着两个穿制服的街道干事回来了,手里拿着张纸条,脸色还是难看,却比出去时硬气了不少。许大茂也被喊了回来,站在一旁,脸上的得意劲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不忿。
“查清楚了!”刘海中举着手里的纸条,冲着院里喊,“木料是厂里批准修篱笆用的,这是厂长签字的条子!劳保手套是我托人从供销社买的,发票在这儿!许大茂,你这诬告的账,咱得好好算算!”
街道干事也对着许大茂说:“许同志,没有证据可不能乱举报,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这样,可要按诬告处理了。”
许大茂涨红了脸,嘟囔了几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灰溜溜地回了家。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邻居们也各自回了屋。叶辰躺在槐树下,看着天边的晚霞一点点染红云层,嘴角忍不住勾了勾。这院里的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倒是这槐荫下的凉,和怀里短暂的暖意,让人觉得踏实。
夜里,秦淮茹果然送来了一盘饺子,韭菜鸡蛋馅的,还冒着热气。小槐花已经醒了,跟在妈妈身后,举着个剥好的蒜瓣递给叶辰:“叶叔叔,吃。”
叶辰接过来,塞进嘴里,辣得微微皱眉,心里却暖烘烘的。他想,管他什么举报不举报的,日子嘛,不就是这样,有吵吵闹闹,也有这样热乎乎的饺子和孩子的笑脸,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