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渊笑了笑,语气轻松:“你没机会伤他们的。”
“你小瞧我?”余万山脸色一沉,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太渊却没接他的怒,声音平静地问:“你学的什么剑法?”
他注意到,余万山的剑通体都是金属,不像寻常剑那样有木柄或牛角柄。
对高手而言,那些材质稍一用力就会碎裂,这种通体金属的样式,是道家炼制飞剑的路数。
更特别的是,这剑只在剑尖那三寸之处有锋芒,剑身其他位置都没有开刃,显然有其独到的用法。
提到剑法,余万山的怒气稍敛,沉声道:“早年刀剑枪棒都学过,后来千拳归一路,精修武当丹剑。”
太渊低声呢喃:“武当么…”
这个词撩起了他的一些心绪。
太渊说“那么开始吧,我还得回去赶稿子呢。”
话音未落,余万山已拔剑出鞘!一道璀璨的剑光如雷霆奔袭,剑如天梭,瞬间刺到了太渊面门。
太渊眼神微眯,身形轻飘飘后退一步。
这一步看似寻常,却毫无烟火之气,仿佛整个人失去了重量,正是玄门的“仙人步”。
太渊一退,对方的剑如灵蛇一般颤抖,又如握着一道闪电,随意颤抖,就有龙吟之声,剑气如影随形,气势愈发凌厉。
“嗡——”
余万山出剑的刹那,一股凌厉的气势陡然炸开,远处的北大一行人只觉得空气一窒,胸口像被重物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纯粹是精神上的压迫,让他们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紧接着,他们便看到满空都是密集的剑气,银芒闪烁,游走不绝,将太渊的身影完全笼罩。阳光映在剑身上,场内雪亮一片,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分不清哪是剑,哪是人。
“这……这也太厉害了!”
众人惊叹。
太渊在剑雨之中从容游走,身形左右摇摆,如风中柳絮,片雨不沾身。偶尔抬手招架,便能化解对方的攻势。
他很快看穿了余万山剑法的精髓:迎头一刺直取要害,若被招架,便借着剑身的震颤滚绞前进,连绵不绝,后劲十足。
“轰!”
突然之间,余万山的剑气猛地炸开,如同一轮烈日升空,刺得人睁不开眼。整个场中只有剑,看不清任何人。
扑哧!
漫天剑气一瞬消散,场地重新归于平静。
余万山僵立在原地,双手紧握剑柄,神色错愕。
太渊则转身朝着钱玄同等人走去,语气轻松:“走吧,该回去了。”
时间,仅仅过去四五秒。
钱玄同等人看不明白,问:“这就结束了?赢了输了啊?”
太渊笑道:“我说过,会赢的。”
“那他……”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叮叮咔咔”的金属碎裂声。
众人循声回头,只见余万山手中的长剑从剑尖开始,裂纹迅速蔓延,眨眼间便碎成了一地金属碎片。
余万山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引以为傲的武当丹剑,竟被人轻描淡写地毁了,连对方怎么出的手,他都没看
清。
载静云没有上前,看着碎片,又看了看太渊离去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暗处的傅剑秋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悄然离去——这等实力,果然是大宗师级别,余万山输得不冤。
远处暗处的其他人,见比试已了,也悄悄撤了。
…………
自紫禁城比剑之后,“国立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的小院彻底没了干扰。
时局依旧动荡,新旧文化的论战在报纸上你来我往,可这些都没溅到太渊身上。
他每天要么和众人校勘字典稿,要么在图书馆整理那些外文资料,日子过得平静又充实。
转眼到了民国七年四月,小院里终于传来了好消息——《新华字典》的最后一页校勘完成。
钱玄同拿着定稿,激动得手抖:“成了!终于把这字典编完了!”
黄侃道:“不容易啊,从定宗旨到现在,快一年了,总算没白费功夫。”
蔡孑民也高兴,当即出面联系全国各大书局,筹备刊印事宜。
更让太渊欣喜的是,堆积在他精神世界里的“垃圾信息”也终于清理干净,只觉得浑身轻快。
恰在此时,一位故人前来探望,左若童到了北京。
故人相见,自是欢喜。
左若童听闻太渊这些时日的作为,不禁赞叹:“拼音与这部字典,实在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太渊谦逊摆手:“这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成果。“
他细看左若童,发现这位功体有变化,容貌比上次见面时苍老了十余岁,但气色反而更加圆融。
左若童闻言,哈哈一笑:“还是瞒不过太渊兄你!多亏了你给的【先天功】,我把早年练逆生三重留下的暗疾都拔除了,现在这模样,才是我本该有的样子。之前那逆生状态,看着年轻,实则耗损根基性命。”
“那可要恭喜左兄了。”太渊真心为他高兴。
左若童又提起另一件事:“听说先生前些日子在紫禁城里,几招就胜了那位大内第一剑客?没想到太渊兄在剑道上也有如此造诣。“
太渊回忆起大明世界的故人,“不过是曾以前见过几位剑道大宗师,学得几分神韵罢了。“
两人把酒言欢,畅谈至夜深。
酒至半酣,太渊忽然兴起,伸手一招,乌金手环应声化作归真长剑。
他舞起剑来。
剑法剑势并无固定章法,时而横平竖直,时而蜿蜒流转,一招一式倒像是在挥毫泼墨。
“好剑!好意境!”左若童忍不住喝彩。
这哪里是舞剑,分明是在以剑为笔,书写心意啊。
渐渐地,左若童察觉到太渊周身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
不是杀气,也非剑气,倒像是与这天地产生了某种玄妙的共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