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玉盒与周围星图篆文间流转,内心挣扎剧烈。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他并未取那方盒,而是启动机关,将方盒重新归整。
而后转身走向一侧墙壁,在某处星宿图案上依特定顺序按压数次。
“咔咔咔!”
机括轻响,暗格弹开。
他从中取出一本蓝皮旧书,纳入袖中。
石门再次开启,诸葛青松步出密室。
为了家族传承,他决定,亲自去拜会一下那位太渊先生。
…………
东瀛,比壑山深处,云雾缭绕如鬼魅缠身。
古老的庭院内,肃杀之气满庭。
这一代的比壑忍大首领鬼一法眼,端坐于房廊的阴影之下。
他身披暗色和服,胸膛与臂膀处衣物敞开,上面盘踞着狰狞的伤疤与刺青。
目光冰冷,扫视着下方正在残酷对练的新一代忍众。
训练场中。
金铁交鸣,闷哼与倒地声不绝于耳。
“痛吗?弱者的痛苦,毫无价值!”
鬼一法眼的声音骤然响起。
不高,却很冷。
“世人所宣扬的“善即正”?那是强者用来圈养羔羊的伪善!”他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弧度,“看看这个世界,它何时对弱者施舍过真正的仁慈?弱肉强食,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一名年轻人因走神动作稍显迟疑。
鬼一法眼的身影倏忽已至其面前,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让少年窒息。
“在这个新时代,唯有承认“恶”,拥抱“恶”,将自身化为最纯粹的“恶”,才能践踏虚妄,达成我等真正的“正义”!”
他猛地挥手,指向周围险峻的山峦和阴沉的天空。
“这世间本就是地狱!是地狱就对了!”
“我们要做的,不是逃离,而是成为这地狱中最强大、最令人恐惧的存在!”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碾压着一干少年的心神。
“无能就是罪!”
“不榨干你骨髓里最后一丝力量去变强,你就连成为地狱养料的资格都没有!”
训斥完毕,他正欲继续观摩,眉头却猛地一蹙,似有所感。
鬼一法眼豁然转身,一言不发地步入身后阴森的内室。
室内光线晦暗,只有几盏长明灯摇曳着幽光。
墙壁上一处祭台上,赫然摆放着一排的乌木灵牌。
而此刻,其中位于边缘的五块灵牌,已然从中断裂。
鬼一法眼眼睛微眯。
“他们……失败了?”
“是之前派往华夏,奉命刺杀那个名叫太渊的学者的队伍。竟然全军覆没了么…”
鬼一法眼立于破碎的灵牌前。
“看来,目标并非普通的学者。是华夏的异人出手干预了么?”
“果然,那片土地上的守护力量,从未真正松懈过…”
一丝极其隐晦的忌惮在他心底闪过,但旋即被更汹涌的野心覆盖。
他知道华夏异人界的底蕴深不可测。
整体实力远非如今的比壑忍所能正面抗衡。
“无妨…”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爆鸣。
“急躁是失败者的墓志铭。种子已经播下,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和养料。”
他转身,目光穿透墙壁。
“培育这一代的新血,让他们在杀戮与绝望中成长,最终通过“妖刀”的试炼,觉醒其中沉睡的力量,成为真正的不死不灭的魔人……这才是通往强大的正确路径。”
鬼一法眼低声喃喃自语。
“华夏……等着吧。我早晚会踏上那片土地的。”
…………
天台山下,学堂里。
孩子们刚用过午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嬉笑玩闹,放松休闲。
太渊坐在廊下,拿着灵镜在研究,全神贯注,指尖偶尔流转过一丝旁人察觉不到的炁光,思索尝试该如何调谐,才能让它显示声音和图像。
就在这时,学堂内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然后便听到李三花的声音:“冯曜,你没事吧?没磕到碰到吧?”
紧接着便是她的斥责:“余小树!蒋六一!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在里面追跑打闹!看你们撞到什么了!”
然后便是冯曜的声音:“我没事,花姐,树哥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太渊瞧去,看到几个孩子正围在一起,脸上带着闯祸后的惴惴不安。
而冯曜捧着地球仪,原本会亮的地球仪,内部现在不亮了。
太渊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扬声唤道:“小曜,你过来一下。”
李三花以为太渊要训斥,连忙解释不是冯曜的错,是余小树他们打闹碰倒了,余小树等人也积极承认错误。
太渊表示欣慰,但他还是对冯曜招了招手。
“小曜,你把地球仪拿过来。”
这个地球仪,现在不是普通器物。
乃是太渊掌握奇门变化之妙后,特意为孩子们制作的教具。
他以特殊手法将其制成中空,最初,是以自身一丝真炁在内部布下了一个微缩的奇门局,并点燃了一缕炁火作为核心。
待到这内部的奇门局与外界天地炁局调谐共生,自成循环之后,他才撤去真炁,并以炼器手法在外加固了一层无形的防护罩。
如此一来,地球仪内部的炁局便能自行运转,维持那缕炁火长明不灭。
这样子,孩子们从外部就可以看到微微闪光的地球仪,像是走马灯一样,可喜欢了。
理论上,即便是不慎摔打碰撞,外部的防护和内部的炁局也足以保证炁火不熄。
但现在却灭了。
冯曜过来后,第一时间承认错误。
“先生,对不起。地球仪摔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坏,光还亮的。是我不小心……我好奇里面是什么样的,就用炁朝里面探了探,然后,它就不亮了。”
太渊闻言,脸上掠过一丝讶异。
他布下的防护罩虽不强韧,但也不是一个孩童的微弱之炁能轻易破坏的。
“喔?”太渊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探究,“你是说,你只是用你的炁轻轻触碰了一下,里面的火就灭了?”
冯曜点了点小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