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朝阳完全跃出了地平线，万道金光扑面而来倾泻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轮廓，恍若神人。

台下，是刚刚经历过检阅、依旧保持着临战姿态的无边军阵。

黑压压的将士们沉默肃立，刀枪如林，直指天穹；无数面战旗迎风猎猎作响，几乎遮蔽了天空。

他站定，目光扫过全场，每一张望过来的面孔，年轻的、沧桑的、带疤的、坚毅的。

然后，他开口：

“大夏的将士们！”

全场寂然，唯有风声。

“你们可知，”他略一停顿，提高了些许声音：

“今日，朕为何集结三军于此？”

无人应答，但数万道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

“因为天下还有逆贼未平！”

他突然再次拔高声音，右手猛地按上刀柄。

“赵贵、寇洛，这些无耻之徒，占我西凉沃土，虐我边境百姓！

他们以为山高路远，我们就鞭长莫及？他们以为我大夏的儿郎的刀，砍不到他们头上么？！”

“噌”

高欢猛地拔出腰间那柄闻名天下的“大夏龙雀”。

长刀出鞘，直指西方！

“朕今日在此，整军列阵，就是要亲率尔等，朕的王师，真真正正的一统天下！

此战既出，不破不还！”

“西征！西征！西征！！”

台下，压抑的怒吼终于爆发，将士齐声呼和

高欢抬手，猛然一压。

呼声渐息，但军阵中战意已然凛冽了起来。

“朕知道！”

高欢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

“你们当中，有很多人，从怀朔就跟着朕！”

他目光缓缓移动，仿佛在寻找那些熟悉的面孔。

“我们转战南北，九死一生！脚下的每一寸土，都不是捡来的，是你们，是用多少好兄弟的血、多少好儿郎的命，一刀一枪，硬生生从敌人手里夺过来的！”

他声音愈发低沉：

“从怀朔到洛阳，这一路，有很少人埋骨他乡，都是大好儿郎……朕答应过他们，也答应过你们，要打，就打出一个太平盛世，让我们的父母妻儿，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他停顿，深吸一口气。

紧接着，他再次振臂：

“现在！就是现在！时候到了！”

“此一战，不是为了开边，乃是为了真正的立国！要让我大夏之旗，飘扬四方，让万千逆寇，闻风胆丧！”

他环视全场，目光灼灼：

“尔等，可愿再随朕，赴此国战！”

“誓死追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