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五花大绑的慕容世伏被推到阵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吐谷浑王子如今面色灰败,嘴唇干裂出血。
“养了你这么久,”
侯景蹲下身,大手捏住慕容世伏的下巴:
“该你上场了。”
慕容世伏喉结滚动,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挤出几个字:
“我……我大好男儿……岂会如你所愿……”
“啧。”
侯景松开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这几日我调理了那么多的硬骨头,你也看了不少了。”
侯景的声音平淡,却让慕容世伏浑身汗毛倒竖:
“怎么,你觉得我调理得别人,调理不得你?”
话音未落,慕容世伏已经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对面这个疯子的变态手段,他太清楚了!
“想起来了吗?”侯景突然凑近,匕首轻轻划过慕容世伏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说实话,我还从没有见过不怕死的硬汉。”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不过,要是真的不怕死,那就更有意思了!”
慕容世伏的瞳孔剧烈收缩。他自诩也是个狠角色,曾用烙铁烫瞎俘虏的眼睛,将活人钉在木桩上喂秃鹫。但与眼前这个疯子相比,他简直像个慈悲为怀的圣人!
“对了!”
侯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慢条斯理一刀刀割掉慕容世伏的头发:
“知道这是什么吗?”
刀光一闪,那缕黑发飘落在地。
“这叫‘髡刑’。”
侯景轻笑一声:
“今日阿爷心情好,就给你长长见识!在我们汉家,这是用来羞辱犯人的。不过……”
他突然暴起一脚踹在慕容世伏胸口:
“对你这种畜生,阿爷还是觉得剥皮好!”
慕容世伏闷哼一声,蜷缩在地上剧烈咳嗽。
侯景揪住他的衣领,将他向前又拖了几步。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慕容世伏这才看清军阵整体的景象——数千铁骑肃立雪原,玄甲映着晨光,长槊如林指向伏俟城。
而在军阵最前方,竖着一根三丈高的旗杆,上面耷拉着一面残破的吐谷浑王旗。
“认得这个吗?”
侯景狞笑着指向那面旗帜:
“这是你那个可汗老子的王旗!是老子特意从战场上捡回来的!你们这等贵人不是最在乎什么面子、什么威仪吗?今日你们的国仪算是已经没了,至于你的面子……”
慕容世伏浑身颤抖,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
侯景一把扯下他嘴里的布条,将一柄匕首抵在他腰间:
“现在,给我大声喊。喊得让城里每个人都听见——就说你慕容世伏命令他们开城投降!”
“你……休想……”慕容世伏咬牙切齿。
侯景不慌不忙,刀尖轻轻刺入慕容世伏的皮肉。鲜血立刻渗出,染红了破烂的锦袍:
“要当硬骨头是吧?”他的声音讥讽。
慕容世伏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喉结剧烈滚动,却仍死死咬紧牙关。
“啧啧啧……”
侯景直起身:
“听说你们吐谷浑人最看重发辫?”刀光一闪,又是一缕头发轻飘飘落地:
“既然你想当硬骨头,我就可以按照我们汉家礼法,把你的头发全都拔光……”
他慢条斯理地绕着慕容世伏踱步:
“再把你这一身烂衣裳都扒了,用牛筋绳捆了手脚,挂在我军大纛上。”
刀尖突然挑起慕容世伏的下巴:
“让你这堂堂大国王储光着身子,在你王城里好生溜达一圈,让你那些忠心耿耿的子民都看看……”
“你!”慕容世伏浑身颤抖,目眦欲裂。
侯景充耳不闻,继续用刀背拍打着对方的脸颊:
“别急啊,还没完呢!到时候,我再寻几个技艺好的画师把你的英姿都画下来,命商队带到西域各国……”他突然凑近,几乎贴着慕容世伏的耳朵:
“让那些曾经向你们吐谷浑俯首称臣的城主们,都看看他们英明神武的王储如今的模样。”
“畜生!”慕容世伏猛地挣动锁链,铁镣哗啦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