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上来！”

数十名亲卫齐声应诺，抬着二十余口木大箱鱼贯而出。

箱盖掀开的刹那，金光四射。

那是从吐谷浑大营缴获的战利品——成堆的金饼、镶嵌宝石的弯刀、做工精致的银器，还有那面被箭矢射得千疮百孔的吐谷浑王旗。

“此战——”

高欢的声音格外洪亮：

“我军俘灭吐谷浑精锐万余，阵斩敌酋慕容夸吕！缴获战马六千余匹，弓弩箭矢无算！”

台下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高欢抬手示意，猛然拔剑指天，大夏龙雀绽出凛目寒芒：

“全军休整三日，杀牛宰羊，犒赏三军！每名士卒赏钱百贯，斩首三级者，加赐锦缎一匹！生擒敌将者，擢升两级！”

校场顿时沸腾，数万将士举戟顿地，山呼海啸：

“夏王万胜！夏王万胜！”

高欢见群士气如虹，当即振臂高呼，趁热打铁道：

“天佑我军！此次大捷之后，关中门户已为我等洞开！孤当亲率尔等直捣长安，一统北地，建不世之功！”

台下将士闻言，无不热血沸腾，刀枪并举，山呼万胜，久久不息。

高欢转身对苏绰低声道：

“将缴获的吐谷浑美酒尽数分赏三军。此等西域佳酿，正该与将士们同享。”

苏绰抚须笑道：

“王上仁厚爱兵，实乃三军之福。然……”

他略作迟疑，压低声音道，“宇文黑獭虽已成阶下囚，然关中之人，尚有赵贵、达奚武、元欣、王雄等辈盘踞。此皆关中柱石，手握残兵，其心难测，不可不防啊。”

高欢闻言，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令绰多虑了，那赵贵号称柱国，实则不过一钻地硕鼠耳！沙苑之战时，我军铁骑方至，他便吓得魂飞魄散，弃甲曳兵而走，惶惶如丧家之犬。此等鼠辈，也配称柱石？徒有虚名罢了！”

他负手踱步，眼中精光闪烁：

“至于那侯莫陈崇，莽夫一个，匹夫之勇！当年在陇右，只知固守营寨，龟缩不出，被尔朱氏围困月余，若非黑獭救援，早已被瓮中捉鳖了。此等‘守户之犬’，只敢对着院门吠叫，何曾见过真正的豺狼虎豹？如今没了主人，怕是连吠叫的胆气都没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诸将，带着掌控一切的绝对自信：

“寇洛倒是有些武力，然其智谋不足，又已被宇文黑獭发配凉州，不足为虑。其余达奚武、王雄之流，或庸碌无能，或趋炎附势，更不足挂齿！”

他猛然提高声调，豪气干云：

“关中这些人已然群龙无首！所谓‘八柱国’，不过是一群没了头狼的野狗，看似獠牙尚在，实则各怀鬼胎，一盘散沙！

他们此刻想的，恐怕是如何保住自家性命富贵，而非合力与我为敌。此等乌合之众，再多几个又有何惧？待我军铁骑踏破长安，定教他们望风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