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大步冲出营帐,只见风雪中一支骑兵如利刃般刺入前军。
为首两员大将所向披靡,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是高敖曹和斛律金!”
侯莫陈崇声音发颤。
高欢站在高岗上,望着远处乱作一团的长安军营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送刀的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本就因为长途跋涉加之先败一场折了锐气。
后莫名其妙的全军被引到这里,又猝然得知盟友已败的消息,宇文泰的军心已经开始动摇。
“王上,独孤如愿已就位。”苏绰汇报道:
“高敖曹和斛律金的铁骑也已接敌。”
高欢点点头:
“让独孤如愿率一千骑迂回敌阵侧翼,见敌阵动摇,立即放火箭为号。”
风雪中,独孤如愿的一千铁骑悄然移动。
这支精锐骑兵人人披着白袍,马裹素布,在雪地上几乎与天地融为一体。
他们沿着霍山隘口的山脊线迂回,马蹄踏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独孤如愿眯起眼睛,透过纷飞的雪幕,能看见长安军侧翼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那些士兵显然还未察觉危险临近,仍在紧张地注视着前方的战况。
独孤如愿缓缓抽出长刀:
“全军换马,准备冲锋!”
远远的,三千骑兵同时翻身上马,动作整齐划一。战马似乎感受到即将到来的厮杀,不安地打着响鼻。
独孤如愿从箭囊中取出一支鸣镝,搭在弓弦上。
“杀——!”
随着一声暴喝,鸣镝破空而出,发出刺耳的尖啸。
三千铁骑如雪崩般从山坡上倾泻而下,白袍在风中翻飞,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
长安军右翼的士兵们还未来得及反应,这支铁骑已经冲到了眼前。
独孤如愿一马当先,长刀横扫,将一名惊慌失措的敌骑一刀斩落马下。
“贼军从侧翼杀来了!”
惊恐的喊叫声在长安军阵中此起彼伏,右翼的阵型瞬间大乱,士兵们惊慌失措地向中军方向溃退。
独孤如愿的三千骑如入无人之境,铁蹄所过之处,长安军的旗帜接连倒下。
高欢望见敌阵右翼突然腾起的烟尘,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抬手示意亲兵:
“放火箭。”
三支裹着油布的火箭腾空而起,在风雪中划出三道耀眼的轨迹。这是全军出击的信号。
高欢不紧不慢的戴上兜鍪,整个人顿时笼罩在一股肃杀之气中:
“直府中军随我入阵!”
千余精锐齐声应诺,声震云霄。
这些兵士个个身着玄甲,连战马都披着黑色马铠,远远望去如同一片移动的钢铁森林。
晋阳直府军,乃高氏霸府最锋利的战刃,名义上直属于世子高澄,实则由高欢亲自掌控。
这支铁军独立于内三军与外五军之外,自成体系,不录常籍,唯有高欢寥寥数位心腹将领才知道其虚实。
其建制仿古之魏武虎豹骑、汉之羽林郎,兵员皆自六镇锐卒中层层遴选,非百战余生的老卒不得入选。
选入直府军者,高欢皆赐直府军铁牌一面,自此脱常卒之籍,享双倍军饷,家眷迁入晋阳内城,赐田宅、免赋役。
直府兵士皆披玄铁重铠,战马覆鳞甲,冲锋时如黑云摧城。骑士标配大夏龙雀制式横刀,马侧悬三棱破甲槊,腰间挂鸣镝箭筒,远可百步穿杨,近可摧锋裂甲。
更为关键的是,这支军队之前从未在正面战场上出现过,算得上是高欢隐藏许久的杀手锏。
今日就当一试锋芒吧!
高欢翻身上马,要袅感受到了大战将至的兴奋,前蹄高高扬起,发出嘹亮的嘶鸣。
他缓缓拔出大夏龙雀,刀锋出鞘的瞬间,寒光映雪,杀气凛然。
“破阵!”
一声令下,铁骑突出,银瓶乍破。
直府军如同一柄黑色的利刃,直插长安军心脏。
高欢一马当先,高敖曹与斛律金分列左右,三人形成无坚不摧的箭头,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长安军仓促应战,阵型尚未完全展开,玄甲军已经杀到眼前。前阵的关中士卒刚刚举起长矛,便被铁骑撞飞,惨叫声淹没在铁蹄轰鸣之中。
“不要惊慌!保持阵型!”
宇文泰在中军厉声大喝,竭力想要稳住局面,但为时已晚,晋阳军的冲锋太过迅猛,不到半个时辰,长安军的前阵便已经被彻底撕裂。
“放箭!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