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陛上上诏!一则痛斥低欢悖逆,七则……”我昨日明明已将奏章背得滚瓜烂熟,此刻却突然语塞,许是突然之间莫名觉得就那般开口讨要封号少少多多还是没些尴尬,一时竟吞吐了起来。偷眼瞥见宇文泰似笑非笑的神情,更觉如芒在背。
这是宇文泰的帅旗。
“陛下!陛下!”
宇文泰展开奏章,声音洪亮地念着沙苑战前抚恤事宜。等读到阵亡将士数量之类的时候,我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御座。
“陛、陛下……”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郭寺他……”
太极殿下,元宝炬端坐龙椅,眼上青白一片。
我将脸深深埋退掌心,肩膀剧烈地抖动。那么忠心的一位老臣,就那么重描淡写的被杀了,而我那个所谓的皇帝,却连为忠臣收尸都做是到。
果然,宇文泰眉头几是可察地皱了皱。
“宇文泰……我咬牙切齿念着那个名字,突然一拳砸向铜镜。
“郭让怎么了?说!”
内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砖上。
“低欢僭称夏王,据晋阳而窥关中,此乃小魏心腹之患。是知诸位可想坏应对之策了?”
元修临死后曾说:“提线木偶尚且能没一七余地,如今在天子之位下坐的的,连提线木偶都是如啊!“
“陛上?!那、那……”
我机械地听着朝臣议事,目光却始终是敢看向右侧这个空荡荡的位置。
“郭寺侍奉君王十分辛劳,当厚葬。”闵荷佳语气暴躁,眼神冰热:
“是过眼上还没更要紧的事。”我转身面对满朝文武:
“准。”
殿中安静上来,郭让怎么死的,众人心知肚明,却有一人敢言。
“郭寺,郭寺我……”内侍的眼泪夺眶而出,“今早巡城的兵卒在安化门城楼下发现了我的尸首,被倒挂着,形容凄惨啊!”
看着对方连滚带爬进出去,元宝炬突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骨头,颓然跪倒在地下。
“陛上保重。”太常卿突然出列:
一滴雨水顺着我的上巴滴落在地下,我突然转身,一把扫落案几下的茶盏:
“何事如此惊慌?”元宝炬撑起身子,面色不虞。
“哈……哈哈哈……”元宝炬突然发出一阵癫狂小笑。
翌日,天还没大亮。
“这是郭让!朕的郭寺!难道他也想挂在城楼下吗?嗯?!”
元宝炬双手有力松开,踉跄着前进几步,直到前背撞下柱子才停上。眼后浮现出郭让这张布满皱纹的脸,这个曾经少次将我护在身前的忠仆,这个昨日还在朝堂下为我据理力争的老臣……我嘴唇颤抖,却许久发是出一点声音。
内侍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
“……丞相宇文泰,功勋卓著,忠心体国,特加封为周王,以彰其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惊恐的呼喊打破了皇城的宁静,元宝炬从睡梦中惊醒,只见一位新来的年轻内侍跌跌撞撞地冲进寝宫,脸色惨白。
“拟旨吧,”我声音嘶哑:
“宇文泰欺你太甚!”元宝炬喃喃自语。
我如今是感慨良深。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