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二合一】生死相随的忠仆与滑跪的虎父犬子(2 / 2)

他连滚带爬地朝着陈宴的方向挪去,衣衫下摆被地上的血迹染得斑驳,膝盖在砖地上磨出刺耳的声响。

他口中还在不住地哀求:

“陈督主,不要杀小人!”

“还请留小人一命啊!”

“小人愿给督主大人做牛做马!”

堂堂卫国公嫡长子,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与卑微的祈活。

哈,虎父犬子.........陈宴垂眸,看着脚边滑跪秒怂的独孤章,心中忍不住点评,莫名替独孤昭感到惋惜,随即开口道:“独孤章,你知道你爹为什么要自尽吗?”

那一刻,陈宴对独孤章的称呼都改变了,连再称兄的想法都没有了。

因为他不配。

“为...为什么?”

独孤章闻言,声音颤抖,哽咽着问道。

经陈宴的提醒,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是啊为什么?

饮毒酒连丝毫犹豫都没有.....

陈宴的目光越过脚边匍匐的独孤章,落在独孤昭僵卧的遗体上。

月光正从窗棂斜切进来,在老柱国枯槁的脸上,投下一道冷白的光。

他沉默片刻,带着一种近乎凛冽的严肃,沉声道:“如果不在那个位置上死亡,他和他的追随者将全是笑话!”

一个政治人物,可以做圣人、做伟人,也可以做暴君、恶魔.....

但最好不要当小丑!

当话剧落幕的时候,你必须要站在舞台上。

闯王李自成在山海关逃了,最后被农民用锄头拍死,他建立的朝代都不被承认。

“这....”

独孤章傻眼了,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话像一把把锋利的锥子,狠狠扎进他混沌的脑子里。

每一个字都带着震耳的回响,撞得头晕目眩。

陈宴看着独孤章失魂落魄的模样,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听不出喜怒,却字字都带着质问的意味,“独孤章,你姓独孤,是你爹的嫡长子,想误了他的一世威名吗?”

那点刚被激起的悔意与难堪,在死亡的阴影面前像烛火般摇摇欲坠。

“爹的身后名.....”

独孤章盯着地面上自己模糊的影子,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犹豫不过片刻,恐惧便如潮水般卷土重来,瞬间淹没了所有挣扎。

他肩膀一垮,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额头再次重重磕在地上,“不!”

“小人不想死啊!”

独孤章的手掌撑着地面,朝着陈宴的靴脚又挪近了些,额头几乎要贴到鞋面。

“咚咚”的磕头声在书房里接连响起,每一下都带着极致的卑微。

没办法,他一想到要成为冷冰冰的尸体,无尽的恐惧就涌上心头.....

“罢了罢了!”陈宴见状,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叹道。

教育子嗣果然是一个大问题。

无论基因再好,以后也得好好培养.....

尤其是注重心性的磨砺!

独孤章磕头的动作猛地一顿,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倒流,连呼吸都忘了。

方才还被恐惧填满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罢了”两个字在嗡嗡作响。

是.....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独孤章迟疑着,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缓缓抬起头。

额角的血渍糊了满脸,黏住了散乱的发丝。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此刻竟迸发出一种近乎狂喜的光亮,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连带着颤抖的嘴唇,都咧开了一个僵硬的弧度。

他小心翼翼地向陈宴,求证道:“督...督主,您这意思,是要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对吗?”

“对啊!”

陈宴闻言,眉头轻挑,斩钉截铁地回道。

“多谢督.....”

独孤章还未高兴过片刻,谢都没说完,就又听到陈宴开口:“老宋,他不愿意体面,那咱们就帮他体面!”

“赐白绫!”

“遵命。”宋非颔首应道。

独孤章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猛地收缩。

方才还亮得灼人的眼睛里,那点狂喜瞬间被惊恐取代,一点点沉下去,沉成深不见底的黑洞。

“不...不要啊!”他猛地尖叫出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求生本能瞬间激发,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

“别怕,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陈宴淡然一笑,风轻云淡道。

“督主,督主,小人的妹妹弥罗,是晋王世子妃,看在她的面子上,还请饶小人一命吧!”

独孤章彻底慌了神,开始病急乱投医,直接搬出了自己嫁入晋王府的妹妹。

“独孤弥罗的面子?”

“哈哈!”

陈宴听到这个名字,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侧的绣衣使者上前,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独孤章的肩臂。

“独孤公子,还请上路吧!”

“别让老柱国在黄泉路上久等!”

宋非缓步走上前,拿起那卷素白的绫缎。

月光透过窗棂落在白绫上,泛着冷幽幽的光,像一条吐着信子的银蛇。

那动作利落,白绫如臂使指般绕过独孤章的脖颈,两端在手中猛地收紧。

“唔....”

“啊!”

宋非双臂肌肉紧绷,将白绫又勒紧了几分。

不过片刻的功夫,独孤章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

他的手臂垂落,指尖还在微微抽搐,脖颈上的白绫已被挣得有些歪斜,留下两道深紫色的勒痕。

最后,独孤章的头猛地向一侧歪去,彻底没了声息,那双圆睁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恐惧与不甘。

“大人,解决了....”宋非松开手,白绫滑落,来到陈宴身旁复命。

“将他的尸体丢到乱葬岗喂狗吧!”陈宴瞥了眼,独孤章那青紫肿胀的脸,漫不经心地吩咐道。

“遵命。”

宋非应道。

“哈切~”

陈宴打了个哈欠,困意上涌,轻揉着眉心,嘱咐道:“老宋,这卫国公府的抄家,就全权交给你来负责了!”

“一切按惯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