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的攻城越来越疯狂。
尉迟恭亲自擂鼓,鼓声急促得像暴雨前的惊雷,震得人心脏都跟着颤抖。
飞虎军的云梯一架接一架地靠上城墙,有的甚至两架叠在一起,士兵踩着同伴的肩膀往上爬。
新换的冲车裹着铁皮,“哐当、哐当”地疯狂撞击城门。
门板上的铁栓被震得嗡嗡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崩裂。
远处的投石机开始发射,巨石呼啸着掠过城头,砸在城墙内侧的房屋上。
“轰隆”一声巨响,瓦片木屑漫天飞溅。
城头上的士兵渐渐体力不支,伤亡越来越多。
有的士兵被巨石砸中,连人带甲碾成肉泥。
有的被飞虎军的长矛刺穿胸膛,临死前还死死抱着飞虎军的腿不让上城。
临时征召的百姓吓得脸色惨白,却在老兵的怒吼下咬着牙搬运滚石。
手上的血泡磨破了,混着汗水往下淌。
可即便是这样,士兵们的眼神依旧凶狠,像被逼到绝境的狼,死死盯着不断逼近的飞虎军。
“可汗,东北角快守不住了!”
一名亲卫连滚带爬地跑来,甲胄上的箭羽还在颤动,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飞虎军的投石机砸开了一段丈余宽的城墙!他们从缺口往里冲,弟兄们快顶不住了!”
梁洛仁心头猛地一紧。
东北角是冯端亲自负责的防区,那里不仅有两千精兵,还有十架投石机,怎么会最先失守?
他刚要提刀亲自过去支援,骨咄禄却像幽灵般凑了上来,酒杯里的马奶酒还在晃悠。
“梁可汗,不如咱们做个交易?”
他舔了舔嘴角的酒渍,眼底闪着贪婪的光。
“你现在签下雕阴郡铁矿的交割文书,我就让射雕手去堵住缺口,保准半个时辰内把飞虎军赶回去,怎么样?”
“你敢趁火打劫!”
梁洛仁怒视着他,胸口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喉咙。
“等击退飞虎军,本汗再和你算总账!”
“算账?”
骨咄禄嗤笑一声,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手把银杯扔在地上。
“等城破了,你连给我倒酒的机会都没有!”
他挥了挥手,射雕手们依旧靠在箭垛上冷眼旁观,甚至有人对着城下的飞虎军指指点点,像是在评论一场戏。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从城下冲上来,脸上沾着烟灰,声音带着哭腔。
“可汗!不好了!粮草库那边着火了!火光冲天,像是……像是有人故意纵火!”
梁洛仁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粮草库是岩绿城的命脉,里面不仅有三万石粮草,还有过冬的棉衣和伤药。
一旦烧毁,别说守城,不出三日士兵就得哗变!
他猛地看向骨咄禄,对方嘴角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又望向左侧城楼,冯端的身影隐在箭垛后,只露出半截铁拐杖,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是他们!
一定是冯端和骨咄禄的诡计!
一边用攻城施压,一边烧毁粮草,逼自己走投无路只能投降!
“王威,你带五百亲卫死守西城门,寸步不能退!”
梁洛仁当机立断,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赵豹,跟我去粮草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