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不卑不亢,虽然穿着粗布衣衫,但那份沉稳气度,却让墙内众人眼前一亮。
苏老师看着张亮,又看了看他身边紧张兮兮的彩琴,心中一动。她早就隐约知道有个聪慧的农家女常在墙外偷听,没想到今天还多了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
那巡视的中年人,正是崇山小学的校长,姓严,一位以严谨和惜才着称的“师者”。他锐利的目光在张亮身上扫过,尤其是在感受到张亮那异于常人的气血(吞噬巨蟒残留效果)和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眸时,心中微微一动。
“你刚才所言,关于‘润土诀’的见解,从何而来?”严校长开口问道,语气缓和了些许。
张亮从容回答:“在下虽记忆缺失,但偶尔听到墙内授课,心有所感,胡乱揣摩,让校长和老师见笑了。”
“胡乱揣摩?”严校长不置可否,他随手一指场内一块尚未被施展润土诀的干涸土地,“既然你有所感,可否演示一番?”
这话一出,众皆哗然。一个墙外偷听的、自称失忆的人,怎么可能施展得出需要特定弦印和律言引导的弦律?
苏老师也面露难色,觉得校长这要求有些强人所难。
彩琴更是急得直拽张亮衣角,低声道:“张大哥,不行就算了,我们快走吧……”
然而,张亮却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块干涸的土地上,陷入了沉思。他确实无法像墙内学生那样结印念咒,直接引动规则。但是,他对能量流动、对物质本质的理解,远超在场任何人。他回忆起吞噬巨蟒时,那股能量涌入体内后,对身体细微处的滋养感;回忆起苏老师讲解时,提到的“水汽弦”与土壤颗粒的亲和特性……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他缓缓抬起右手,没有结任何弦印,只是将手掌虚按向那块干涸的土地。他闭上双眼,全部的精神力高度集中,不是去“引动”规则,而是去“感知”那片土地,感知土壤的孔隙,感知空气中弥漫的、微弱的水汽。
在他的感知中,世界仿佛变成了由无数细微能量流和物质粒子构成的复杂图谱。他尝试着,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去轻轻地“拨动”那些代表水汽的能量微粒,不是强行拉扯,而是以一种极其柔和、极其均匀的共振方式,引导它们向着下方的土壤渗透、扩散……
这完全是他自创的、基于自身强大灵魂本源和独特认知的“野路子”,与正统的弦律施展方式截然不同。
墙内墙外,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张亮,大部分学生脸上带着怀疑和看好戏的神情,苏老师眼中是担忧,严校长则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有人快要失去耐心时,奇迹发生了!
只见那块干涸的土地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均匀地、缓慢地变得颜色加深,湿润!没有水花四溅,没有能量光华,就仿佛土地自身在呼吸,自然而然地汲取了空气中的水分,达到了最理想的湿润状态!甚至比之前那些成功施展润土诀的学生造成的效果,还要均匀、还要柔和、还要符合植物生长的需求!
“这……这怎么可能?!”
“他没有结印!也没有念律言!”
“他是怎么做到的?!”
墙内顿时响起一片难以置信的惊呼声!苏老师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震惊。彩琴更是瞪大了眼睛,小嘴张成了O型,仿佛第一次认识张亮。
严校长猛地踏前一步,死死地盯着那块湿润的土地,又猛地看向张亮,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身为校长,见识远超普通教员,他看得出来,张亮用的绝非正统弦律,但其效果,甚至隐隐触及了“润土诀”更高层次的“润物无声”的境界!这需要对水、对土、对能量流动有着何等深刻的本源理解才能做到?
这绝非一个普通失忆之人能做到的!这简直是个……天才!不,是妖孽!
严校长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走到墙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张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年轻人……你,可愿入我崇山小学,正式学习弦律之道?”
张亮心中一定,他知道,机会来了。他抬起头,迎上严校长的目光,平静地道:“校长厚爱,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在下身无分文,恐怕无力承担学费。”
严校长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道:“学费全免!所有资源,学校为你提供!只要你肯学!”他爱才之心大起,如此璞玉,岂能因钱财而埋没?他甚至已经想好,要亲自考察,若此子心性不差,定要倾力培养!
苏老师也反应过来,连忙道:“是啊,张亮同学,校长开口了,你快答应吧!”
墙外的彩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用力推着张亮:“张大哥!快答应啊!这是天大的好事!”
张亮看着眼前激动的校长和老师,又看了看身边为他高兴得快要哭出来的彩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吸一口气,对着严校长,郑重地躬身一礼。
“学生张亮,多谢校长!愿入校学习!”
这一刻,崇山小学的石墙内外,一片欢腾。一个来自异界的灵魂,一个曾经的巅峰强者,即将以“超龄插班生”的身份,踏入这个奇异世界的知识殿堂,从最基础的“弦律”开始,谱写他元初界传奇的新篇章。
而他的到来,又将给这所小小的崇山小学,带来怎样的波澜?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