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归乡(2 / 2)

山海法师 闻人见鹿 2634 字 14天前

“许首领,”一旁的青城派长老皱眉开口,“若是昆仑墟主力突袭某一处,我们的人手恐怕不够。”

许轩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刻着“道”字的玉符:“这是道门的‘召灵符’,若遇突袭,捏碎玉符,我会立刻带人支援。”他将玉符分发给众人,目光落在灵脉图上沪市的位置——那里没有红点,却藏着齐乐要守护的隐患。许轩轻轻叹了口气,他相信齐乐能处理好梧桐芽的事,就像相信他能守住富士山的灵脉一样。

夜幕渐渐落下,茶店外的老巷亮起了暖黄的路灯。齐乐坐在门槛上,蜚趴在他身旁,巨大的身躯将他护在阴影里,偶尔用头蹭蹭他的手臂,像是在安抚。九尾狐不知何时从山海经里钻了出来,蜷在他的脚边,尾尖的狐火泛着暖光,将周围的寒气驱散。

齐乐望着天空中的明月,月光洒在茶店的窗台上,刚好落在梧桐芽的叶片上——那金光似乎更亮了些,隐约能看到叶片上的脉络在轻轻跳动,像一颗小小的心脏。他想起梧桐当初笑着说“要在茶店种满山茶”的模样,想起夕递给他温水时眼底的暖意,想起藤原雪在富士山说“等你回来山茶就开了”的笃定。

指尖传来一丝温热,是梧桐芽的金光透过窗户,轻轻落在他的手背上。那暖意里没有建木的阴冷,只有纯粹的生命气息,像在告诉他:别怕,我还在。

齐乐站起身,拍了拍蜚的鬃毛,又摸了摸九尾狐的头顶。他转身走进茶店,夕已经温好了晚饭,桌上摆着两副碗筷,旁边还放着一小碟给凤皇留的松子(那只火鸟傍晚终于回来了,此刻正蜷在屋檐上打盹)。梧桐芽就放在餐桌旁,叶片上的金光轻轻蹭着他的袖口,像是在撒娇。

“明天我去查古籍,看看有没有净化建木残魂的法子。”齐乐坐下,拿起筷子,目光落在夕的脸上,“辛苦你了,这几天。”

夕摇摇头,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我不辛苦,只要它没事就好。”她的笑容很轻,却像暖光一样,落在齐乐的心上。

窗外的风渐渐柔和,带着老巷里桂花的香气飘进来。梧桐芽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叶片上的金光与桌上的灯火交织在一起,映得整个茶店都暖融融的。齐乐看着那株小小的芽苗,心底的凝重渐渐散去——不管是昆仑墟的威胁,还是建木的残魂,只要身边有这些人、这些伙伴,他就有勇气一一面对。

毕竟,这株梧桐芽不仅藏着梧桐的牵挂,更藏着他们所有人的希望。而希望,从来都能抵挡住最深的黑暗。

接下来的几日,沪市老巷里的茶店,竟真的浸在了难得的平静里。

天刚蒙蒙亮,檐角就传来凤皇叽叽喳喳的闹声——那只火鸟总爱踩着第一缕阳光蹦跶,爪子扒着瓦檐,歪着头盯着柜台后的齐乐,金红色的羽毛被晨光染得发亮。齐乐从竹篮里摸出一把晒干的松子,指尖捏着一颗晃了晃,凤皇立刻扑棱着翅膀冲下来,叼住松子就往屋檐下的鸟窝里钻,嘴里还叼着半颗没咽下去,含糊不清地叫着,像是在炫耀。齐乐笑着摇了摇头,指尖还沾着一点松子壳的碎屑,他随手拂去,转身走向窗边的梧桐芽。

瓷盆里的芽苗又长了些,第三片新叶已经舒展开,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边,阳光落在叶片上,能看到脉络里流动的微光。齐乐拿起案头的玉勺,从青瓷瓶里舀出一点灵泉水——这是他特意从灵脉节点处接来的,温和不刺激。他的动作很轻,玉勺贴着土壤边缘,让泉水慢慢渗进去,指尖偶尔蹭到叶片,会泛起一丝极淡的破妄金光,像是在轻轻安抚。梧桐芽似有感应,叶片轻轻晃了晃,蹭过他的指尖,软乎乎的,像极了当初梧桐递给他茶盏时,指尖的温度。

等把梧桐芽照料好,老巷里已经飘起了早点铺的香气。齐乐搬了张竹椅坐在柜台旁,怀里揣着的《山海经》摊在膝头,书页泛着淡淡的金光,偶尔有细小的符文从纸页上飘出来,绕着他的手腕转一圈,又钻回书里。九尾狐不知何时从书页里溜了出来,蜷在他的腿边,毛茸茸的尾巴轻轻蹭着《山海经》的封面,尾尖的狐火像颗小灯笼,暖得人心里发柔。蜚则趴在店门口的青石板上,巨大的身躯蜷成一团,玄黑的皮毛被阳光晒得温热,偶尔有路过的孩童好奇地探头看,它也只是抬抬眼皮,又慢悠悠地闭上,半点没有之前在富士山时的凶戾。

“茶要凉了。”夕端着一碗刚温好的桂花乌龙走过来,瓷碗放在竹椅旁的小几上,香气顺着热气飘散开。她看了眼齐乐膝头的书,又瞥了眼檐角正偷摸啄松子的凤皇,忍不住笑:“凤皇今早又把隔壁张阿婆晾的衣裳啄了个洞,我刚去赔了不是。”

齐乐抬眼,刚好看见凤皇叼着半颗松子,心虚地往鸟窝里缩了缩,忍不住无奈地笑:“回头我罚它不许吃松子。”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从竹篮里又摸了一颗,朝檐角递了递——凤皇立刻忘了心虚,扑棱着翅膀就冲下来,叼住松子就跑,还不忘回头冲齐乐叫两声,像是在道谢。

夕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整理柜台后的茶罐。齐乐重新低下头,目光落在《山海经》的书页上——上面记载着上古灵植的故事,字里行间都透着平和。他指尖划过书页上关于“梧桐”的记载,心里竟没了之前的沉郁,只觉得此刻的阳光、茶香,还有檐角的鸟叫,都像一层软绒,把那些关于昆仑墟、关于灵脉的烦忧,暂时裹了起来。

偶尔有客人进店,点一壶碧螺春,齐乐就起身泡茶,动作娴熟,指尖的灵力悄悄裹着茶盏,让茶水始终保持着刚好的温度。客人聊着巷里的琐事,说哪家的猫生了崽,哪家的桂花开得最盛,齐乐就坐在旁边听着,偶尔点头应两句,目光掠过窗边的梧桐芽,见它安安静静地立着,叶片上的金光柔和,心里就格外踏实。

到了傍晚,凤皇会把没吃完的松子叼到齐乐面前,像是在分享;九尾狐会蜷在他的怀里,陪着他翻《山海经》;蜚则会把脑袋搁在他的膝头,长长的睫毛垂着,像在打盹。夕阳透过窗棂,把茶店染成暖橙色,梧桐芽的影子落在书页上,和那些古老的文字叠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安宁。

齐乐摸着怀里九尾狐的皮毛,看着檐角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或许就是他一直想守护的——不是轰轰烈烈的战斗,而是老巷里的烟火气,是身边人的笑脸,是梧桐芽安安静静地生长,是凤皇叽叽喳喳的吵闹。哪怕知道昆仑墟的威胁还在,知道建木的残魂未散,可此刻的平静,却像一道光,让他有了更多的勇气,去面对未来的风雨。

正想着,凤皇突然把一颗松子壳丢在了他的书页上,发出轻轻的声响。齐乐抬头,见那只火鸟正歪着头看他,眼里满是狡黠。他无奈地拿起松子壳,刚要丢进竹篮,却忽然笑了——这样的小麻烦,这样的平静,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