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的苗世文也道:“没错,陈兄长不仅读书教学生厉害,还颇通实务,他在乡间搞出什么平菇种植、还有最近京中流行的那个茶颜悦色,都是他弄出来的,其人好比刘晏之理财赋,颇有独到的见解。”
“昔日管子曾曰,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今陈兄长集四民之道而汇于一身,岂非《中庸》所谓【溥博渊泉,而时出之】者乎?”
见两人如此推崇对方,众人看着陈凡的背影,心里也稍稍少了些刚刚对他的轻视。
这时,却听一人哂笑道:“在中,铭晟,殊不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天下有名的读书人多了去了,但到了京师,上有阁老、部堂以及九卿、学士等饱学之士,大比之年,还有来自两京一十三省的拔尖儿。”
“他就算再也能耐,也是爹生娘养的,怎么?他还能比我们多学二十年?别把他吹得那么神,一会儿我倒要亲自请教请教。”
说话之人乃是玉京四隽中的最后一位,都察院左佥都御史马科家的公子马书林,字子约。
他与车铭、苗世文、唐璣三人,一同因父荫入了国子监,都是妥妥的官二代。
更何况,原为都御史的苏时秀去了东南,都察院的几位大佬都在蠢蠢欲动。
陈凡得罪了苏时秀的事情,已经在官场上层不是秘密了,作为清流的一员,马书林刚刚这番话,既有自身骄傲,也有其背后的利益使然。
这四人中,反倒是作为次辅唐胄四子的唐璣最为中立,他这人,平日里受人追捧,但却是个淡泊的性子,或者说,在某些方面为人很纯粹,此时的他只好奇的打量着陈凡。
这时,陈凡已经来到周如砥面前,周如砥埋怨道:“文瑞哪,你跑哪去了,怎么半天也找不到你人?”
陈凡更是委屈:“大人,外面人山人海,都是等着口诛笔伐我的人,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若不是刚刚那位仁兄报出我的姓名,大家畏我如蛇蝎腾出道来,我就是晚上也入不了这个院子。”
听到陈凡这促狭的话,一众官员全都笑了。
在这种场合下,不仅不紧张,还能拿自己开玩笑,这是何等的大心脏,一群人对陈凡这个毛头小子举人,心里突然生出些异样的想法来。
就凭他这风度,将来说他没前程,反正他们是不信的。
陈凡再次告罪,终于,转过身来,来到张溪刚刚站定的位置。
“在下便是陈凡!刚刚诸位口中的无胆鼠辈就在在下不才区区我了。”
听着陈凡这话,场中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来。
斋生们哈哈大笑,毕竟自己作为国子监的一份子,要维持国子监的体面,国子监请来的人,必须捧场。
而另一群人则恶意满满,他们把陈凡的话当成了对他们的挑衅,一时之间哄然。
“太狂妄了!”这些人中,就属阎永明最为卖力。
马书林冷笑道:“区区跳梁,全无张学士那般稳重,他有何资格站在那给咱们讲学。”
……
面对众人不一的反应,陈凡压根没往心里去,因为他根本看不到,他的眼中,这些人不过都是一群黑压压的脑壳而已,没错,面对压力,我当你们不存在,那我就没有压力。
在抗压这一块……
陈凡施施然道:“刚刚我听了张学士的会讲,心里很是认同,张学士珠玉在前,我便补遗在后!”
我陈凡释放出善意了,我不是来装逼的,我是来给大佬打补丁的,你们狂犬病找别人咬去,别来找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