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写下《石灰吟》,陈解元便说他考中了状元,我也是信服的!”
“没错,这项毓真是无耻!”
“要留清白在人间!诗品如人品!陈山长绝不可能做那种腌臜之事!”
……
听着众人的议论,陈凡心中也不由感叹,为什么别人穿越都要文抄?
没办法,这也太“大杀器”了,《石灰吟》一出,将来谁质疑他的人品,就立马会成为所有人的众矢之的。
虽然陈凡并不认同诗品如人品这句话,比如写出“粒粒皆辛苦”的人,却是个大贪官,可见其谬,何况这首诗还是他文抄来的。
但他又是这场诗会的实际受益者。
得,算了,不去纠结这个。
在所有人都被这首诗表达出的那种精神感染的面色潮红时,却听陈凡道:“但肯寻诗便有诗,灵犀一点是吾师。不过是灵光一现,诸位别再用这眼神看我了,再这样?我可不好意思再呆在此处了。”
“但肯寻诗便有诗,灵犀一点是吾师。”洪升闻言,又是喃喃复述一遍。
听到陈凡随便一句自谦之语便如此高妙,现在众人算是彻底拜伏了。
陈凡此时想嘎的心都有了。
他不过是随口引用了一句袁枚的《遣兴》,没想到又引起一片哗然。
这下好了,自己这大梁诗坛新星的名号应该是彻底站稳脚跟了,躲都躲不掉的那种。
几家书院的山长全都走了过来,想要跟陈凡攀谈几句,就连徽山先生李阳春也站在圈外,想要凑过来说上几句。
陈凡与圈内众人谈笑几句,他刚准备挤进来,谁知陈凡却道:“没想到今日因为我打扰了雅集,实在是抱歉,诸位,雅集到底是给学童们一个相互切磋的集会,大家就别再围着我了,我很有喧宾夺主的感觉,颇不自在。”
“哈哈哈!”众山长一笑便各自散了。
李阳春见状,也不好意思杵在那里,只能悻悻然跟随众人再次离开。
诗会重新开始,陈凡将舞台留给了自己的学生,自己退居众人身后,脸带微笑,看着学童们,脸上没有自矜和骄傲,只有鼓励。
涂敬道:“文瑞的诗才我是领教过了,想必弘毅塾众人的诗作也是不凡,那接下来就是弘毅塾作诗吧。”
马九畴首先站起,朝四方作揖道:“学生乡试之后,才带着儿子投到陈山长门下,诗作的不好,并不是陈山长教得不好,一是在下愚钝,二是在弘毅塾日浅,诸位见谅,见谅。”
众人发出善意的笑声,目光看向马九畴。
马九畴贴了“护身符”后方才回身朝陈凡施了一礼诵道:
楚尾吴头第一州,冬云低压海门秋。
南朝多少兴亡事,尽在僧楼暮雪收。
说实话,马九畴的诗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相反“冻云”、“暮雪”相得益彰,写景也是恰到好处,可谓是中规中矩的中上之作了。
轮到王北辰,他选得是《鲥鱼》题。
一场风波,这么长的时间,王北辰胸中早有所得。
五月鲥鱼已至燕,荔枝卢橘未应先。
赐鲜遍及中珰第,荐熟谁开寝庙筵。
白日风尘驰驿骑,炎天冰雪护江船。
银鳞细骨堪怜汝,玉箸金盘敢望传。
五月份,江南的鲥鱼已经运到了北京,就算是荔枝核卢橘也未能抢先。
皇帝赏赐的时鲜遍及宦官的宅邸,祭品熟了,又有谁来主持宗庙的祭祀?
尽管风沙漫天,送鲥鱼的驿骑仍在路上奔驰,遇上炎热的暑天就在江山送鱼的船里倒入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