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凡这个白捡来的弟子,焦房官的脸上已经笑出了褶子。
“拜见座师!”陈凡躬身一揖。
焦房官喜笑颜开,连忙双手扶起陈凡:“文瑞呐,老师我是徐州沛县教官,明年上京参加会试,若是路过沛县一定要来找老师!”
“到时定然是要专程去老师那聆听教诲的!”
就在一片祥和的档口,这时,突然一名差役面色惊惶的冲进场中:“不好了,房官项毓在贡院照壁前闹事,他抄了新科解元的卷子,并且在上面写了【主考专取遗才陈某之遗卷为新科解元】!”
听到这话,场中所有人同时安静了下来。
新科举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扫向陈凡和苗灏等一众考官。
此时的陈凡脸上一片茫然,完全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就突然被人攻击了。
而再看上首的苗灏和罗尚德二人。
这项毓题字中,有遗才、遗卷的字眼,这分明将他二人全都框了进去。
这是暗戳戳的说他们录取陈凡是有私心。
就在这时,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厉喝:“来人,去将项毓那老朽给我拿了!”
众人转头,却见竟然是顾敞。
顾敞因为是勋贵,又掌握南都兵权,所以平日里说话做事非常低调,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第一个站出来维护陈凡与诸考官。
“等一下!”刚刚脸色难看的苗灏伸手阻止了顾敞,“天监朝,文章大家艾辉文名遍传天下,不管是谁的文章,经过艾辉的点评,那些人就像考中了举人进士一般感到荣耀。”
众人不知道这节骨眼上,苗灏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艾辉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苗灏继续道:“可诸位知不知道,艾辉七赴乡试,却七次惨遭罢黜,甲戊年乡试,他的卷子被分到项爽房中,项爽在当年文明赫赫,特别擅长八股文,也是海内首屈一指的八股文高手。”
“但他看了艾辉的文卷,因为嫉妒,便只读几行便丢入落卷之中,致使艾辉落第。”
一众人等听了项毓这话,纷纷诧异地看着苗灏,有些了解这件事的人悄声提醒周围人道:“那项爽便是项毓的父亲。”
“原来如此!”
苗灏继续道:“艾辉领取落卷,看到项爽阅卷如此马虎,气愤不已,便当即将其七篇制义时文刊刻了出来,传示天下。”
“我记得艾辉当年道,士子三年之困,不远千里赴考,而房官止阅几行,弃之不顾,此岂有人心者乎?”
众人听到这,似乎隐隐约约想到,好像还真有这件事。记得当年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项爽也因为屈抑了人才而引起公愤,导致其名声大损。
没想到项爽这做父亲的前车之鉴,项毓这作儿子的不吸取教训,竟然又……
苗灏这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既然项爽之子质疑我等,那就由本官出钱将今科解元的七篇文章刊刻出来以示天下,我与罗大人有无私心,自然有天下人评说。”
“对了,我昨日便已上书陛下,将陈凡的文章附录其中!”
苗灏好整以暇的看着贡院大门的方向。
从他办了项毓开始,他便早已做了准备,果然,项家人都是小肚鸡肠,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