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巡检司的水寨没有看到贼人或是贼船!”
陈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承发房那边传来呵斥声。
很快声音就越来越清晰:“都给我滚开,我要见俞敬!”
“滚开!”
……
俞敬和陈凡对视一眼,知道那些人来了。
果然,不片刻,门子便退到二堂门口,随即被人一把推开,从门外走进三十多个神情激动的士绅来。
那些人为首的正是王乡官和朱友仁。
王乡官看到陈凡,顿时大怒道:“陈凡,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凡却看也没去看他,端起碗又喝了一口糖水鸡蛋。
王乡官愤怒转向俞敬:“俞大人,昨夜我等家中被烧;就是倭寇的细作探听到有人阻拦给银子。你说,那些你大费周章纠集的坊兵顶个什么用?上城的坊兵让倭寇进了城,在厢坊的坊兵救火又来不及,最后既得罪了倭寇,又让我等损失了资财,两边都落了空。”
“就是!”那朱友仁道:“一大早就听说陈凡你灰溜溜的坐篮子缒进了城,把那盐课银也给丢了,你一个小小秀才,只略通些文墨,就敢大言退敌?现在害得我等家中被烧,你退的哪个贼,却得什么寇?”
他的话音刚落,昨夜被人纵火的人家纷纷指着陈凡骂了起来。
这时,王乡官冷笑道:“陈凡,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弘毅塾也被倭寇递了信!你自己家都管不好,还大言拯救这全城百姓,你不觉得荒唐吗?”
陈凡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弘毅塾?难道也被烧了?
一旁的俞敬有些歉然道:“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他们就到了,昨夜有贼人去了弘毅塾,但被你塾中之人吓走了,最后只留下了一封信,勒索你一千两。”
陈凡听到弘毅塾没事,顿时放下心来,他冷笑着看着王乡官和朱友仁道:“来,既然你们找来了,那咱就好好分说分说。”
“你们说,坊兵被分摊去了城头。没人给你们家救火?”
“是啊!”朱友仁梗着脖子。
陈凡冷笑:“若是县尊不纠结这些坊兵,就连那一半救火的人都没有?你们这些人,不思感激我出谋划策救了你们的产业,不思感激县尊辛苦任事,反倒是怪我们没把人手全给你们留下?”
“人手全都留下,贼人进了城,你们觉得他们还会烧你们的门房吗?还会只勒索你们这一万两银子吗?呵呵,怕不是全家老幼被贼人屠戮干净,几世所存都被贼人抢掠一空了吧?你怪我和县尊?你们如何有脸来怪我和县尊?”
俞敬听到这,心中只觉得一阵痛快,陈凡几乎将他想说又没说出的话全都一股脑送给那些贪生怕死之人。
恰在这时,门子匆匆走了过来:“县尊,鹿大人求见。”
果然,不一会儿一脸春风得意,满是松快的鹿鸣春走了进来。
刚进门,鹿鸣春便一把握住陈凡的手道:“文瑞呐,昨天下午你派人告诉我,要防止贼人在车队里动手脚,我还不信,后来幸亏听了你的话,用小船将银子先转移了出去,不然昨夜出了事,本官这官也就当到头了。”
众乡绅一听这话,方才知道,原来盐课银没有被贼人抢去。
俞敬也很欣喜,虽然盐运司的事情跟他这个地方官关系不大,但他毕竟也是参与决策者之一,到时候若是盐运司上奏叙功,那奏本上肯定也是有他名字的。
“若不是文瑞,不仅盐课银子要丢,便是昨夜,城中恐怕也要生出许多祸乱来。”
众士绅此刻全都闭上了嘴,虽然心里依然担忧自家人口财产安全,但也不好这时候攻讦陈凡了。
就在众人沉默地时候,突然门子又转了回来,语带兴奋道:“大人,坊兵在里老的带领下查找倭寇谍探,刚刚有人来报,说是潇湘书堂后面的柴房里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