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帅,”耶律余睹攥紧了拳,“末将今日才算明白,为何梁山能一路势如破竹。这般练兵,这般聚人心,怕是女真人的铁骑来了,也休想让咱们的兵丁退后半步!”
林冲拍了拍他的肩膀:“耶律将军放心,等兵练好了,长春州那硬骨头,咱们啃得下来。到时候,你的军功,跑不了。”
耶律余睹咧嘴一笑,眼中燃起熊熊战意。他勒转马头,朝着自己麾下的亲兵喊道:“都看清楚了!学着点!咱们辽人骑射虽强,可这梁山的章法,也得给老子学透了!将来打他们的时候,让金狗尝尝咱们的厉害!”
远处的操练声还在继续,长枪碰撞的脆响、教头的呵斥声、新兵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
长春州。
完颜斜也在打下大定府后,因追击天祚帝有功,被升作长春州守备,身为完颜劾里钵的第五子,完颜阿骨打的同母弟弟,这个职位并不高,但是很关键!
完颜阿骨打这是把自己的后路托付给了完颜斜也。
梁山对于女真大金的步步紧逼,一口一口的蚕食,让完颜阿骨打即便是建了国,打下了辽国的土地,可是,依旧感觉到了不安,而紧邻白山黑水的长春州,便是他给女真留的一口气!
只要这口气在,能把山林中的野女真,奚族,野人,源源不断的送到大定府,补充金军的军力,大金就还能打天下!
所以,这口气,完颜阿骨打只有交给自己的同母弟弟才放心!
长春州的城头上,完颜斜也拄着刀,望着城外茫茫草原。
他身上的铁甲沾着晨露,却丝毫未觉冷,只有眉心的褶皱越来越深。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他的次子完颜宗强。
“父亲,探马来报,梁山军已兵出锦州,正往长春州而来,先锋怕是不出三日便要抵达。”
完颜斜也缓缓转过身,这位年近五旬的女真猛将,脸上刻满了风霜,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梁山……姜齐……”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阿骨打兄长说得没错,这群南蛮子,比辽人难缠百倍。”
完颜宗强握紧了腰间的弯刀:“不过是些农夫猎户凑成的乌合之众,父亲何必多虑?咱们长春州有三万女真勇士,城外还有奚族和野女真的部落相助,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莫要小瞧他们!”完颜斜也厉声斥道,“你当梁山能一口吞下辽东,从辽阳打到黄龙府,从锦州到上京,逼得咱们女真像条狗一样逃窜,靠的是运气?去年上京道之战,他们用的那些铁管子,轰天雷,连辽人的坚城都能轰开,你以为咱们的城墙是铁铸的?”
他走到城垛边,指着远处连绵的白山黑水:“阿骨打兄长把长春州交给我,不是让我守一座城,是让我守住女真的根!你看那山林里,野女真的部落散布在各处,奚族人靠着打猎为生,他们是粗野,是没规矩,可他们是狼!是能拿起刀砍人的狼!”
“梁山在辽东分田地,给汉人、渤海人好处,就是想断了咱们的兵源!”完颜斜也的声音带着寒意,“一旦长春州破了,他们就能顺着山林清剿野女真,到时候,大定府的金军没了补充,用不了多久,没了补充,就得被耗死!”
完颜宗强脸色微变:“那……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向大定府求援?”
“求援?”完颜斜也冷笑一声,“兄长在大定府南征析津府,和契丹人纠缠在一起,自顾不暇。长春州的事,只能靠咱们自己。”